:“小姐,咱们先随着众人往前,那里有一处小镇,奴婢雇佣好的马车以及护院侍卫。”
危吟眉拾起掉在地上的包袱,看向漆黑的夜幕,心有余悸道:“走吧。”
庆幸的是她在最后时刻出了城门。
待明日一早谢灼醒来,她已经向西离开洛阳数十里地。
就像一滴水,散入大海之中,谢灼再找不到她一点踪迹。
危吟眉只觉压抑在心口的低沉情绪一扫而空,连忙跟上承喜,与他混入夹道的百姓,快步往前方的小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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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中,夜阑寂静,烛光照亮了宫闱。
宋武捧着托盘,快步走入侧殿,一抬眼便见太医立在桌案边,正帮着摄政王包扎伤口上药。
宋武将醒神的汤药搁在桌案上。
半个时辰前,宋武接到南方送来的紧急军报,赶来未央宫求见摄政王,却被侍卫以摄政王不许人打扰为由拒之门外。
宋武从宦官口中得知,摄政王与皇后今夜共处一室,二人已经歇下。
他在外头焦急等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内殿传来呼喊声,连忙随着众人进来,却见摄政王一人坐在桌案边。
谢灼手上全是血手撑着脑袋,慢慢抬起头,眼里目光犹如冰箭般射出:“即刻封锁城门,不许放一人出城。”
宋武即刻吩咐下去。
随后太医赶来,给摄政王上药包扎,宋武询问一番,才得知摄政王中了迷药。
宋武想不到谁人如此胆大包天,敢给摄政王下药,环顾一圈,才发现殿内不见了一人的身影,顿时恶寒从胆中升起。
他询问宦官,“皇后去哪里了?”
宦官摇头:“奴婢在外候着,没见着皇后出来。”
宋武心咯噔一跳,心里便知坏事了。
而谢灼从下了一道命令后,便再也没有发话,仿若又昏了过去。到现在依旧精神不振,手撑着额头,双目紧紧阖着。
宋武将醒神药喂到他口中,这个时候,桌案边的男人动了动。
宋武连忙弯下腰,“殿下,您醒了?”
谢灼指尖撑着额穴,缓缓撑开了眼帘,露出了一双结满冰霜的眼睛。
他阴沉无比地开口:“皇后找到了吗?”
四周阒然无声,宋武单膝跪在床榻边,感受到头顶人投下来的目光,那目光带了千斤的力量,让他的脊柱压得弯弯的。
宋武回道:“没找到。”
头顶人问了一声:“没找到?”
宋武抬起头,看见谢灼坐在床边,修长的指骨抵着眼角,一双眼睛盯着地面。
他的面容藏匿在黑暗中,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鬼魅,透着诡异的沉静。
他这样的神情,宋武自然见过不止一次。近来谢灼归京,收敛了身上冷峻之气,都快叫人忘记了他在北地时如何冷血不仁地杀人,如恶鬼般一步步往上爬。
冰冷不近人情是他的伪装,暴戾残忍才是他的内核。
宋武大气不敢喘一下。
谢灼指骨抵着眼角,眼尾收关处稍稍往上一提,沙哑着声音开口:“皇后出逃,去将她捉回来。”
用枷锁也好,镣铐也罢。
她想要逃是吗,那他就用锁链,亲自将她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