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他此前对自己露出的那股狠戾不耐烦的神色。
危吟眉长吸一口气,实在不愿和他回去。
二人走在密道中,地宫是开国之初高祖皇帝敕造的,连接三大宫殿,未央宫、椒房殿、建章宫,而谢灼作为太宗皇帝的幺儿,最得太宗疼爱,从太宗那里知晓不少宫廷的隐秘之事,将密道摸得清清楚楚。
不出片刻,二人便回到了未央宫。
殿内温度冰寒,危吟眉上了床,拥了拥身侧的被褥。
她回忆谢灼在太后宫里的表现,应当不知晓她已经怀孕,心中略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一阵担忧,今夜该怎么搪塞他不与自己行房。
正想着,关门声响起。
危吟眉透过朦胧的帐幔,看到谢灼走到床边停下,而他手中正握着什么东西,长长的逶迤在地。
月光泄进帐子内,照亮四周一隅小小的地方。
是一根银色的链条,折射出刺眼的光,在漆黑夜色里犹如带着鳞片的银色的蟒蛇。
危吟眉认出那是何物,心脏剧缩。
谢灼手挑起她的下巴,声音异常温柔:“眉眉,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得用镣铐锁链,这些冰冷的东西,才能将你彻底地锁住,永远地乖乖听话?”
危吟眉几乎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谢灼在床榻前跪下,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清脆的一声响起,危吟眉手腕一沉,用力扯了一下,只听得见铁索撞击床榻发出“哗啦啦”的锒铛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再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眼眶潮湿:“谢灼,给我解开。”
谢灼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就连方才他在她面前装出来的那点温情,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危吟眉才站起身,便被沉重的铁链拽了回去,无力跌在床榻边,长发散在脚下,如同雨中哀哀艳艳,颤颤抖抖即将凋零的娇花。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脚下直爬上心尖。
她质问谢灼。谢灼置若罔闻,漠视她的哀求。
谢灼道:“在回京路上,我问过你喜欢哪条锁链,那时你说喜欢银的。”
“我没有说过喜欢……”
危吟眉从小到大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那根锁链意味着囚禁,意味着彻底丧失自由。
危吟眉泣不成声,低下头,泪珠颗颗砸落在自己手腕上,她尝试挣脱,冷硬的铁器,将她手腕内侧柔嫩的肌肤摩擦出了一道红痕。
危吟眉惶然道:“给我解开。”
她甚至伸出手,主动地牵他的手,抱住他的腰身:“只要你答应松开我,别用锁链锁我,我可以不离开你……”
谢灼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也隐没了:“皇后娘娘每一次都是这样,用柔弱的外表将人欺骗了去,这一次我放过你,下一次你还给我下药,更狠厉地报复回来,是吗?就像今日,你又去太后宫里找你姨母作靠山。”
危吟眉抽噎,声音含糊:“不会。”
谢灼坐在榻边,轻抚她柔顺的乌发道:“歇息吧。”
可那么长的一根锁链盘桓在那里,危吟眉如何能安心入眠,她站起身来,红着眼眶道:“谢灼,你这是在逼我。”
谢灼沉默不语,这便是他的态度。
危吟眉咬着唇,是,若是她清醒的时刻,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可若是她人已经崩溃,神志不清了呢?
危吟眉整个人被恐惧湮没,脑中一片空白,对他说了第三次:“松开我。”
谢灼只拍拍身侧的床榻,让她坐过来。
见她满眼都是抗拒,他将她拉入怀里,禁锢住她的身子,她推搡他,柔弱无比地表示她的不愿。
良久,怀中人哭得没有力气,他的手才搭上她的后颈揉了揉,道:“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
危吟眉仰起头:“谢灼,你到底将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