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避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谢灼轻声道:“醒了?”
他手撑着身子翻身下床,帮危吟眉更衣,危吟眉说不用,可以自己来,可谢灼已经伸出手臂,将她从床里头拉到床边,最后还是帮她穿了衣裳。
谢灼立在危吟眉面前,替她抚平肩膀上的衣褶,纵使还想再与她待一会,但眼下朝中还有一堆要务在等着他。
“我才回京,有一些事要忙,白日暂时没办法陪你,晚上便会回来。”
危吟眉沉默不语。
谢灼看到她面对自己冷淡的神色,一时也没说什么,叮嘱宫人照顾好她,便先离去了。
等到谢灼走了,危吟眉紧绷着的肩膀才放松下来,她眉心微蹙,闭上眼睛,手撑着额头,回想昨夜宫宴上的种种。
谢灼那时说了那样多似是而非的话,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带走。
外人会如何看他们?
一股迟迟涌来的羞耻感,席卷了心头。
可危吟眉的精力无法支撑她继续想下去,她脑袋昏昏沉沉,好像昨夜服下了那碗安神汤,脑中就如同生锈了一般。
她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不适感才一点点消失。
也是此刻,听到清晨洪亮的钟声从皇宫四角传来,危吟眉看向窗外。云娥提醒她道:“娘娘,今日是少帝的下葬之礼。娘娘的身子还能去吗?”
危吟眉扶着她的手臂起身道:“我得去的,我是皇后。”
云娥“喏”了一声,来帮危吟眉梳妆。
危吟眉离开未央宫,坐上凤撵去往殡宫。一路上能感受到宫人看她的微妙眼神,她闭目假装养神,那些粘附在她身上的视线怎么也挥之不去。
凤撵在殡宫前停下,危吟眉走下了轿撵,手扶着腰肢,朝殡宫走去。
殿前两侧立满文武百官,皆衣白单衣。
宫人禀告道:“皇后娘娘到——”
原本回荡着低低哭声的大殿,渐渐安静下来。危吟眉一身素衣从外头走来,无数道目光追随着她。
宫宴上的事,经过一夜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宫里宫外说什么话的都有。
有人说皇后腹中的孩子身世不干净,是摄政王罔顾人伦,强迫侄媳,让皇后怀上身孕;也有人说是皇后主动勾引摄政王在先,投怀送抱,自荐枕席,无所不用,然而无论哪种言论,都在猜测摄政王与皇后早就有染,二人是青梅竹马,旧情复燃。
裴太后背对众人立在大殿最前方,听到禀告声,手拢着佛珠回过头来,目光上下打量危吟眉。
危吟眉欠身行礼:“是儿臣路上耽搁,叫母后久等了。”
她拿起手帕揾去眼角细泪,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裴太后唇角紧抿,望着危吟眉这副样子,不知该不该发作。
昨夜她亲眼看着谢灼将危吟眉带回未央宫摁在床榻上的一幕,回去后便摔碎了一套茶盏。
裴太后心里怨恨啊,自己的儿子尚未下葬,危吟眉便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裴太后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沙哑的声音道:“皇后昨夜在未央宫睡得好吗?”
危吟眉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抬头道:“未央宫冰冷。儿臣在侧殿一人歇下,梦中思念陛下又醒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裴太后端详她的神色良久,冷笑了一声,并未再说一句话,侧过脸对负责典礼的太祝道:“到吉辰了,走礼节吧。”
太祝本该上前来跪读少帝的谥册,却环顾大殿一圈,道:“太后娘娘再等等,摄政王还未曾来。”
裴太后一听摄政王三字,冷笑一声:“摄政王故意拖延时辰。若再耽搁下去,少帝的下葬吉时便要过了。”
裴太后命令道:“不用等了,诵读谥册吧。”
太祝跪在少帝的棺柩前,面色有些犹豫。
“娘娘还是等摄政王来吧。”
裴太后命令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