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流言攻讦带来的羞耻感,她才想要反抗。
谢灼道:“危吟眉,我了解你,你虽然万般柔弱,但终究不是懦弱不堪之人。流言蜚语是会影响你,但不会左右你。你心里比你自己想象的都坚硬。你会沉着冷静地谋划一步步杀了我,那点流言你会在意吗?可为何当初你都敢迈出那一步,现在却不敢了?”
谢灼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逼迫她往下想下去。
究竟是为何不敢?
谢灼道:“那时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忘不了对我的旧情,就算日后一朝流言蜚语爆发也想要与我在一起。”
危吟眉否认:“没有。”
谢灼紧紧握住她的手:“当我看不出你对我的情意?到现在你还喜欢着我。”
危吟眉反问:“我若还喜欢你,为何会下狠手派人杀你?”
谢灼一声轻笑,低了下头,再抬头眼里浮现了一片通红:“危吟眉,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正视吗?你爱我爱得不得了,又恨我恨得不得了。”
谢灼就像一个疯子,纠缠着她不依不饶,用话语将她的内心剖出来非要逼她去看。
危吟眉咬牙道:“我从前是喜欢你,可现在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更好。”
她感觉到他桎梏住他的一双手如同铁钳一样收紧,危吟眉手腕隐隐作痛。
“分开更好吗?”他喃喃道。
殿内烛火摇晃,他投在墙壁上的影子也一同摇晃,那张面容幽幽静静,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一双眼睛阴鸷且冷寂。
谢灼清楚地明白,她从前敢现在不敢,是因为对他的感情变了,她喜欢是喜欢,却无法像从前一样能为了他抵抗流言。
终究是她心里的恨意占据了上风,超过了爱意,支撑不住她不惧世俗。
可谢灼不会放她走的。他不在乎,她恨他就恨他吧,他只要她心中有一丝对他的爱就行。
窗外的烟火升起,照亮屋子时明时暗,光影落在他面颊上。
谢灼站起身:“来看看焰火吧,特地让宫人为你放的。”
危吟眉侧开脸不想去看,被拉着站起身来。
无数的焰火迅速升起,在天上绽放开,盛大磅礴,照亮天空亮如璀璨星河。
谢灼从后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我的眉眉二十岁了,生辰快乐,眉眉。”
他唤她眉眉,绵柔的声音,万般缱绻,危吟眉挺翘的眼睫颤抖。
谢灼道:“若是没有经历这般多的事,你与我应当也是像这样过生辰的吧。”
谢灼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危吟眉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二人齐齐低下头。
“他踢你了?”
危吟眉“嗯”了一声,心中浮现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异感觉。
谢灼:“好在不管经历了什么,如今你还在我身边。我会像爱你一样爱这个孩子。”
她的产期就要到了,他初为人父,心中也的确欢喜,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谢灼知晓女子当了母亲,大概心肠都会软下半分,或许那时她就会想明白留在他身边咯,但谢灼并不想用孩子拷住她。
而他会疼爱这个孩子,因为母亲是她。
他权势滔天,看似地位超然,坐拥天下。
可他的内心其实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有她。
只要她爱他。
谢灼眼里晦暗蔓延,感觉自己的心病又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