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南昭王,您应当知晓这条款里写的好处有多少?”
南昭王便知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于南昭王而言,现在就像是有大好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几乎唾手可得,却怎么也拿不到。
危吟眉声音婉柔:“大王您想要将利益收入囊中,自然需要承担一点风险,就看您敢还是不敢了。其实大祁借道,也是借您边境上的道,好来偷袭北汗,不会叫南昭王觉得被威胁。”
这便就是谈判的手段,先进一大步,之后再退一小步,便显得提出来的要求不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至少南昭王过了会才回神:原来自己差点中了她的套。
这女子,当真是掐着他的底线在谈判,拿捏得极狠。
她是不是料定他会上钩?
不过南昭王确实被勾到了。
南昭这些年有些力不从心,大都时候都在休养生息,主要是因为他们实在没资格在边境闹。
百姓种出来的粮食少、自给自足都困难,别谈挑起战争。他们能立足在北疆的,依靠的只有骁勇的男儿与健壮的马匹。
若是此前,南昭王看她始终温婉柔弱,还觉得可以欺负,现在就真的是佩服了。
政治家,心思真是了得啊……
她道:“大王可以将此举当作我雇您的兵马当佣兵,我付钱,您办事便可,事后还有分成。”
危吟眉声音婉婉:“还是说南昭王觉得利益开得不丰厚?那就按照南昭王之前说的,您与我联姻好了。左右我死了两任丈夫,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大王可以来下聘礼。只是大王要知晓,我的孩儿是大祁未来的储君,我便是嫁了,心也向着大祁,大王真不怕养虎为患吗?”
南昭王哪里真的敢娶她?他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养虎为患是小,若联姻了,以她的本事,来日咬南昭一口,将南昭吞并了也有可能。
南昭王看着那沓纸,长吁了一口气,又看向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安格尔。
他故意问道:“安格尔,你怎么看?”
谢灼垂下眸,目光压下来:“大王心里不是已经想好了,还来问我?”
南昭王端起茶盏,冷笑了一声。
普天之下所有人,大概都想不到,大祁一朝的摄政王居然在他这里。
前些日子,谢灼扮作大祁的使臣来与昭王谈判,也是像今日危吟眉一般,要求他出兵,甚至连“借道”的要求都一模一样。
天知晓,他若那个时候就知晓面对的人就是谢灼,绝对不会当着人亲夫的面说出“让大祁的皇后嫁来南昭国联姻,我才能信得过你们”的话。
南昭王说,危吟眉一个寡妇,年纪轻轻,可怜得很,没了丈夫还要拉扯丈夫留下来的儿子,朝中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她又生得极美,日后垂帘听政,怕也少不了惹风流韵事,引得朝中大臣觊觎,若摄政王泉下冤魂得知,怕也是不能安眠的。
南昭王记忆犹新,那时谢灼看自己的眼神,冷得分明是想要杀人。
好在南昭王及时说,自己只是为了试探大祁的诚意。
后来谢灼表露了身份,二人倒也达成了谈判,但南昭王一直也有点后怕。
其实他心里一直在摇摆,今日是危吟眉开出这么多条件,才让南昭王心甘情愿地答应出兵。
有一句话说得好,一被窝睡不出两家人,中原话就是说“什么锅配什么盖。”
这夫妻俩,心一样的黑。
不知是谁将危吟眉教这般好。
南昭王抬头看向安格尔,安格尔则在看危吟眉,他微微眯了眯眼,那眼里有光,染上了几分欣赏与……觊觎。
像是一匹狼,饿狠了,被吊起了兴致。
南昭王又看向危吟眉,只可惜危吟眉全然未察觉,正侧过脸,与身边那俊朗出尘的大臣说着话。
南昭王体会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