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生都无缘再相见?
危吟眉将头埋在他颈窝里,泪水不停地流下。
他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纵然是危吟眉想骗自己他还能好转,然而三天三夜,他都没有转醒,危吟眉心快要滑入深渊。
她害怕自己在期盼一个微乎其微、渺茫的希望。
危吟眉泣不成声:“我还没有和你成亲,你不是想看我嫁人的时候是何模样吗,你活下来好不好?谢灼……”
她好像又回到了在宫廷里的岁月,置身于黑暗之中,彷徨无依,哪里也寻不到他。
暖盆里的和面熄灭了下去,寒气逼人,丝丝冷气从细缝袭来。危吟眉蜷缩床榻上,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取暖。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那里还有心跳声,虽然微弱,但至少还在跳动。
危吟眉不由扣紧了他的手,将脸颊凑到他身边,轻轻吻住了他。
泪水滚落,消融在二人相碰的唇边,滚烫炽热。
夜里风雪肆虐,危吟眉噙着泪陷入了睡梦中,等醒来时,眼前黑乎乎一片,不知是几更天,她爬起来,想到外面看看日头,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好像动了动。
“谢灼?”
她又惊又不知所措,唤了一声,便下床点亮了火折子,看到谢灼睁开了双眼。
他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危吟眉赶紧上前去扶住他。
谢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面容雪白,声音更是沙哑无比:“我睡了几日?”
危吟眉没有回答,静静看着他。
谢灼抬起头,便见危吟眉赤足立在面前,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他去牵住她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危吟眉一边擦泪一边说无事,到他面前环绕住他的脖颈,“我想你了。”
谢灼的手轻轻放上她的后背,轻揉了揉,环顾四周,也明白了自己在哪里。
他的意识早在进雪原不久便陷入了混沌,不知何时与她出的林子,更不知她怎么带自己进的木屋,昏迷之中迷迷蒙蒙,听见谁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唤他。
他伸出手将她圈入了怀里,指尖抚摸她的面庞。
当他看到危吟眉眼里水光闪烁说:“你发了高烧,一直不退,我日夜守着你,几次担心你撑不住……”谢灼握住她的手腕一下收紧。
他毫无预兆地落下一个重重的吻,顷刻夺走了她的呼吸。
他高挺的鼻梁与她的鼻梁相触,唇与唇相碰,炽热得犹如一团火,将二人都要焚烧一般。
四目相对,他按着她的后颈,带着一种侵略的意味,将她囚在他的臂弯之中。
这一次的吻比以往都深。她眼睫扑簌着泪珠,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拢着他的肩膀,主动地回应。
空气里浮动着紊乱的呼吸。
她被吻得舌根发软,喘不上气。
待唇舌慢慢分开,他滚烫的呼吸洒在她面颊上,危吟眉的唇瓣渐渐浮现一片艳色。
他的面色雪白,昳丽的眉目染上一层病色,便难得地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
谢灼的目光看向她放在桌上几封信,微怔了一怔,沙哑的声音低低问:“你看到了?”
危吟眉道:“看到了。”
她突然拉着他起身,要他下床:“你和我来!”
谢灼不知她要做什么,撑着病躯,与她一同往外走。木门推开,风吹进来,雪粒纷纷然,如大小花瓣落在二人的头上。
此时将要黎明,天空仍旧是一片铅灰色,只有天际尽头泛着一丝淡淡的金光。
危吟眉进屋,找了一个破碎的碗,放在雪地里,在碗里盛满了雪,又踩着靴子,去远处雪地里捡了几根树枝回来。
树枝上犹挂着几片绿叶,被她小心翼翼地插进碗里,那枝叶便随着风轻轻飘扬,发出沙沙的响声。
谢灼不懂:“这是做什么?”
“我和你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