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还记得你今天晚上说了我几遍吗?”
“没办法。”玛克推了推眼镜,摆出了一副可恨的诚恳的嘴脸(库斯塔语),“谁叫某人自作主张,不长记性呢?”
“我去睡觉了!”库斯塔自知理亏,赶忙结束话题“飘”上了楼梯,“希望不要明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扰人清梦……虽然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就是了。”
另一边。
赤井秀一坐在床边,试图理清思路——多亏了他刚才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猜测,他现在无论从哪方面想,都感觉有逻辑不通顺的地方,好像完全被困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神院度所说的“散步”,他虽然也将其当作一个备选,但几率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神院度虽说不是个宅,但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他在六点“下班”之后基本上是不会出门的,这个“散步”偏偏又发生在苏格兰的事情暴露之后,说他是去现场观看抓捕情况的都比这个有可信度。
而另一种……赤井秀一有些困惑地看着房门,好似想要穿透它看清神院度的所思所想,会是神院度放走了苏格兰吗?还是说他其实只是去“观摩”了一下情况?他有见到苏格兰吗?两人之间是不是谈了什么?神院度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天台,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并不相信那是出于情感,即使神院度对于他们十分纵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了,可是他的心中却忽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希望,不需要太多,只要有那么一个时刻,神院度的心中会不会产生那么一丝犹豫和动摇?
只要有一丝破绽就是可以抓住的地方,赤井秀一哂然一笑,双手压在脑后靠在床头,目光注视着窗外寂静的月光,假如……他是说假如,遭遇这种情况的是我的话……
雅文邑,神院度。
赤井秀一的嘴里咀嚼着神院度的名字,墨绿色的眼瞳中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你也会像对待苏格兰一样,将我放走吗?
只有一条走廊相隔的安室透的房间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安室透紧紧地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后背抵着门,像是脱力一般滑了下来。
太好了!安室透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巨大的庆幸如同在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在顷刻间就充斥了他满心满眼,hiro没事,虽然可能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虽然接下来还要逃亡不能露面,但是……但是……
安室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捏紧了手指,深深地呼吸着,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海面上的浮木,不管暴风雨怎样的汹涌,他都找到了可以支撑着他的锚点。
他低下头用手挡住眼睛,心脏传来的刺痛似乎还在告诉他,他离失去自己的幼驯染就只有一步之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神院度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在一片漆黑与寂静的房间中,那双被遮挡住的紫灰色的眼睛中似乎笼罩上了朦胧的雾气。
谢谢。安室透的嘴无声地开合,不知是哪里来的预感,他直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与神院度有关,即使他明白这对于神院度来说全无益处,是不必要的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或许他更应该用怀疑的目光去看待神院度的每一个举动,直到等来hiro平安的消息,但是……
只要这么一小会就好。安室透感受着自己心上的种子逐渐发了芽,新长出来的稚嫩根系慢慢扎入土壤,茎叶摇摇晃晃地抽条生长,小小的花苞颤颤巍巍,好像用指甲轻轻一掐,它就会像往常一样从顶端掉落下来,混入泥土,然后彻底凋零。
但安室透只是坐在那里,看着花骨朵逐渐长大,舒展着叶片,然后首次骄傲地展开着玫红色的花瓣,即使是在黑暗的无人注意的角落。
只要一会就好。安室透环抱着自己的双腿,紫灰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纤弱的玫瑰,每一片花瓣的轮廓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