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道路上,完全遮挡覆盖了长椅,像是一把交叠着粉白色的天然的伞,让人想要在下面做一个美梦。
一阵微风吹过,粉白色的云朵轻轻摇动,花瓣带着太阳金色的轮廓飘落下来,落在地面、落在长椅、落在鞋子、落在垂落的衣摆,也落在肩头和漆黑的发间。
坐在神院度身边的琴酒看过来,墨绿色的眼睛暗了一瞬,里面浮现出兴味来,在他看来,单纯欣赏花还不如“欣赏”神院度来的有意思,他忽然指了指神院度的头顶,声音低沉地说道:“上面落了花。”
“哪里?”神院度抬手想要将其拂去,却被忽然贴近的琴酒抓住了手腕,他眯了眯眼,伸出另一只手不知是想要扫去还是捻起头顶晃晃悠悠看起来分外柔嫩的花瓣。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动作带来的气流推动了花瓣,粉白色的樱花颤动了一下,然后顺着头发向后滑去,在琴酒的视线中,落入了神院度后颈的衣领中。
“什么东西?”神院度似乎感受到了些许轻微的痒意,他想要扭头去看,但却被琴酒强势摁住了肩膀,并且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两人间一度靠近到一个让他们双方都感觉危险的距离。
这是在面对与自己同样强大的存在时才会浮现出的不适与惊悚,但对琴酒和神院度两个人来说,他们之间还多出了很多难明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情况之复杂,连琴酒有时都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什么:刺激、挑战欲、征服欲抑或是其他什么。但有一点却是明确的,这是建立在一方落败或者被摧毁才能够完全停止的结果之上的,在那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后退一步。
琴酒的嘴角勾起,他越过神院度的肩头,戴着凉意的皮质手套指尖探入了神院度后领与皮肤的交界处,几乎是顷刻间,那里就浮现出了一小片鸡皮疙瘩,他的手指在那里停留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夹出了一小片花瓣,朝着神院度示意了一下,随后松开了压着他的肩膀的手:“你就快要被花给埋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再说这话?”神院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外衣,花瓣顿时落到了长椅和脚边,手忽然伸出报复性地从琴酒扎好的马尾中捋过,银色的发丝划过他的手背,在指缝间同样留下了一枚花瓣。神院度挑了挑眉,像是在挑衅一样张开手指,风将花瓣打着旋带走,飞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你应该感谢樱花的香气并不浓烈,不然的话……”神院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目光扫过骑着带着辅助轮的自行车路过的小孩子,改口说道,“某个大忙人就要带着一身花香去工作了。”
“你觉得这是谁的错?”琴酒哼笑了一声,柔软的花瓣在他的指尖被碾碎,落在地上和泥土混作一团,“你要知道,花这种东西在谁的身边是最常见的。”如果你不想传出什么暧昧不清的流言的话。
“他们传的还不够多吗?”神院度双手插进兜里,不甚在意地说道,这种事情也要有人相信才是,“要去茶室坐一坐吗?顺便吃点东西。”
琴酒听到神院度的话,眉宇间忽然浮现出了一点古怪,首先,他早上到的还挺早的,其次,他没有在厨房发现什么爆破的痕迹,也就是说……
“微波炉我还是会用的。”神院度莫名读懂了琴酒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语地说道,他又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还能把自己给饿死不成?“你到底还要把那件事记多久?”
“直到进入坟墓。”琴酒拒绝拥有这么滑稽的死法,因为神院度做饭而被炸死什么的……他的死对头和那些孜孜不倦地想要在组织里打洞的老鼠会笑死的。
“既然知道你当时就应该阻止我。”
“难道我没有说过不准你踏进厨房半步吗?”琴酒至今都记得自己一抬头发现厨房正往外冒着黑烟和火光的惊悚,眼前的这个家伙还一脸从容和镇定地走出来说“我觉得有点不妙”……确实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