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身旁只一个梁川,陈小幺晃晃他胳膊:“小幺还想再听听。”
梁川自是不该叫他嫂子的,可小幺……就是还想再听听。
“听什么?”梁川问他。
陈小幺自己不肯说那两个字,只是晃着他胳膊,眼巴巴的,“你学学石头哥,叫我一声呀。”
梁川:“小幺?”
“……不是的。”
梁川捏了捏他手,牵起唇角,“嗯,小幺。”
“……”
陈小幺鼓起嘴。
他觉得梁川笨死了,都没听明白自己在说啥呢。
但梁川声音又低又沉,好听的紧,他被这么叫了好几声小幺,就想起那天晚上,梁川搂着他亲的时候,也就这么叫他小幺呢。
心里甜甸甸的。
还是叫小幺更好听。
陈小幺被梁川牵着手,走了一阵,远远的瞧见一个屋子的轮廓,是梁家院落。
大抵是又下了田,晚饭也吃的迟,这会儿天都黑了,屋顶上的炊烟都还没散。
还没到中秋,月亮却已比平日里圆了,亮皎皎的一个挂在天边,照亮了下山的路。
陈小幺垫脚瞧了瞧,转过脸,朝梁川笑,“到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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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趟出去,也不过几天时间,感觉上却像是许久没见了似的。
回去的时候,一家四口刚吃完了在收拾碗筷,一见夫夫俩进了院门,梁小妹最先眼尖的瞧见了,头一个喊了声“嫂子”!
陈小幺一听这俩字儿,两只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看了眼梁川。
梁川就当没看见,把包袱拿到屋里放了。
刘美花也忙进灶屋给热了点剩饭。
梁老汉吊着个胳膊上前来迎,瞅见俩人虽是风尘仆仆,但精神头还好,看着也像没受啥伤,也就放了心。
等吃完收拾完,时辰也就不早了,暂且没工夫问东问西的,各自就睡下了。
梁家这头还没来得及晓得路上遭了匪的事儿呢,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村口树墩子那,就先闹了起来。
在那骂街的是孙家婆娘。
老孙头跟他婆娘没儿子,只一个女儿,早些年便嫁到外村去了,几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夫妇二人相依为命,好在老孙头身子硬朗,他婆娘也勤快肯干,把屋里屋外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日子过得倒也不差。
这回,邓家的说要招帮工,还差个敲锣的,老孙头就被招去了。
因是算出个小远门,又得走北面的山路,孙家婆娘还担心过,结果当时钱家婆娘舌灿莲花,说的好听,说山路虽是难走些,但几十个年轻壮实的汉子做护卫,还有新娘子呢,有啥担心的?
结果倒好。
这伤了胳膊,眼瞅着得好几个月干不了活了,以后这胳膊能不能抬得起来都不一定,孙家婆娘能不气嘛?
故而天还没亮,就在树墩子那嚷嚷开了。
不少围着看热闹说嘴的。
他们这趟去给邓家的嫁女儿做护卫帮工,在两村可是桩老大的谈资。
这些日子,一到了晚上从田里回来,家家户户聚在一堆闲聊磕牙,都少不得要说起这事。
给村长家做活儿,有面子是一回事,主要是银钱给的也多,听说足足有七八两呢。
谁家不羡慕的流口水。
但要是真遭了匪,毁了条胳膊去了,那可又真的是划不来。
孙家婆娘嘴巴很是能说,嗓门又大的很,三两句话,又是卖惨又是骂,听得大伙儿不住的咋舌,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也是倒霉催的,本来就没个儿子,老孙头胳膊要是不成了,这往后还咋过日子?”
“要我说这老邓家,也够缺德的,”另一人接口道,“那条山路上有匪还不明说?这还是只抹了条胳膊,万一要是抹的脖子又该咋办呢?”
“就是,别不是存心的吧,给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