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
没等她说完,江湛抬腿就往梁家院子里去。
正撞上刘美花扶着陈小幺出来了。
陈小幺手脚没半点儿力气,被婆母搀着,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往下滑,那小脸蛋白的,半点血色都没了。
江湛盯着陈小幺看了会儿,步子一停,忽的脸色一变,转头就要往外走。
像是半点不想在梁家院子里多留一步似的。
刘美花一把就给他扯住了。
“你跑啥?”刘美花正愁没人搭把手,尖声道:“你一个壮小伙子你跑啥?快,来帮忙把咱们幺儿背上,走去找大夫去。”
农家妇人手劲儿还挺大。
江湛满头大汗,看着还想往院子外头冲:“不是,大娘,我——”
刘美花气了个半死。
她虽是顶不待见江湛,嫌这人不三不四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个汉子,这会儿又恰好打他们院门口走,乡里乡亲的,顺手帮个忙不过分吧。
这人掉头就跑是什么意思。
“大娘,我真不行——”
刘美花怒骂道:“你一个大男人窝不窝囊?跑这么快,是怕咱们梁家讹你的钱不成??”
不由分说就把陈小幺往江湛背上放。
江湛百口莫辩。
还没等说话,背上就压上来一个小小的身子,他无法,只好给接住了。
手托的他两条小腿儿,没敢碰别的地方。
刘美花让梁小妹赶紧的去田里知会梁川,又给江湛指了下巧村严大夫的方位,让他一个汉子脚程快些赶紧先去,自个儿拿了银钱马上赶过来。
江湛:“……”
江湛实是给赶鸭子上架的赶上了路。
他一路几乎是屏着呼吸在走。
等慌里慌张的在田埂上走了一阵,忽而顿住了。
自己真是被那大娘这么一通,给搞糊涂了。
……如果他没辨错的话,陈小幺当是发病了,不是真风寒。
既是发了那病,去找大夫又有何用?
该去把他送他男人怀里头,才是正经事。
这么一想,便又是掉了头。
江湛步子迈得快,这路又颠簸,背上的人难受的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哼哼,就跟奶猫似的。
江湛偏过头,对他道:“陈夫郎,你忍着些,我这就带你去寻你家相公去。”
陈小幺趴在江湛背上,也不是太安分。
直想往下滑。
这男人身上的味儿……
熏得很呢。
比不上梁川一半儿好闻。
他把小脸蛋一撇,朝着外头,纤秀的眉头蹙着,半点不想嗅到江湛身上的味儿似的。
方才张口跟陈小幺说话的这当口,江湛也隐约觉出些不对来了。
这陈小幺,分明就是那类人发病的样子。
江湛长到如今这个岁数,虽身份贵重,但满打满算,其实也没见过几个那类人。
温岑是一个。
陈小幺现在这模样,分明就同多年前那个夜晚的温岑样子,像极了。
可又有不同。
那晚的温岑,因着是从未跟天元亲密过,头回发病,浑身的味儿浓的都快溢出来,隔着几道重重院墙,都还能闻得到。
整个皇宫大内的天元,无论婚配与否,是统统退避三舍。
可陈小幺现下的模样,竟是比温岑头回发病时,来的还更猛烈些。
这很是不同寻常。
按理说不应该。
江湛把曾在内阁里瞧过的密文卷宗里的东西飞速回想了一遍——
若按卷宗上所书,在被天元打上印儿了之后,陈小幺他们这类人,再发病时,当不会再有这般难受。
除非是还没打上印儿。
也不对。
江湛脚步一顿。
陈小幺同梁川早已成亲,几乎日夜相对,就算是没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