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富贵,且有母亲护着,想必也不会有人欺侮了他去。”江湛道:“但母亲,您可曾想过,这京城之中,多的是有还记得小舅容貌的人,而小幺又生的同小舅如此相像,时日一久,只要有心打听,小幺的身世恐怕终究是瞒不住,那些陈年旧事,又要被翻出来一遍。到了那时,旁人的目光,您让小幺如何自处呢?”
长公主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她才长叹一口气,道:“这个暂且不说了。”
江湛也松了一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
“母亲。”过了片刻,江湛又开玩笑似的道,“其实这回,能寻到小幺,还多亏了温岑。”
长公主乜他一眼。
“若不是他赌气跑到那山里头去,我还未必能寻到那去,更不可能见到小幺了。”江湛道:“往后温岑要回来了,可得好好谢谢他。”
平宁长公主瞧儿子一眼,自是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哼了声,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吧,我乏了。”
江湛笑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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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热气蒸腾。
陈小幺光溜溜的泡在那池子里,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从后头看,只能看见半截白嫩的脖颈,给热气蒸的微微发红,像扑了层粉。
高大的汉子蹲在池边,拿块沾了水的软布巾,给他缓慢的揉洗着头发丝。
约莫是碰到了哪儿,有些痒,陈小幺缩了缩肩膀,又回过头来,瞅了梁川一眼。
一双大眼睛还肿肿的。
这是方才哭了一通给闹的。梁川平时跟哑巴似的,也好不容易说了好些好话给哄了好了。
陈小幺正在玩儿水。
他食指跟中指时而张开,时而又合拢,在水面上剪来剪去。
玩了好一会儿,又扭头,扯了扯梁川裤脚,仰头看他:“里头暖和,你也来。”
“不了。”梁川说。
这屋子里热,他也早脱了大氅,只着里头一层单衣,袖口挽起一半,露出结实的小臂。
梁川瞅了一眼这池子,“先给你洗了。”
要是其他啥的也就算了,但这池子里水粉红粉红的,还飘了一层不知道什么花瓣儿在里头。
梁川不喜欢那些个花瓣的味,香的有些腻人了。
陈小幺噘嘴,过了会儿,又要拿人偶。
梁川把布巾一放,走到不远处架子旁,从衣服堆里摸出那人偶,拿过来给他。
陈小幺接了过去,又摆弄起那兔子头来。
梁川瞧了眼,道:“这木头的,泡了水得潮。”
陈小幺点头,“晓得啦。”
这点事,小幺还是晓得的。
梁川就接着给他洗。
洗着洗着,动作稍慢了些。
梁川望着这澡池子,忽然就想起老屋里那个木桶。
那桶是个旧的,很小一只,好在陈小幺人瘦小,才装得下,能在那桶里泡泡。
村里其他人家,要是晓得梁川见天儿的费柴火烧热水,就为了让陈小幺泡个澡,还不定得怎么嘀咕败家。
到了京师,这样大一个池子,竟全给了陈小幺一人。
但梁川紧接着又想起下午在前厅时,江湛同他说的那些话。
若是他母亲平宁长公主,同小幺真有着那么一层渊源,那这份奢侈给了小幺,自然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忽的,陈小幺在池子里轻轻踢了踢水。他像是想把那些花瓣给拨开,圆润润的脚丫子都探出来一点。
“舒服不?”梁川问他。
陈小幺点头。
梁川牵牵唇,又问:“喜欢这?”
听了这句,陈小幺却是一傻,转头瞅他一眼,没立刻答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小幺才道:“小幺不晓得。”
梁川有几分意外,摸摸他脸,“咋了?”
他常年不是握刀握弓,就是扛锄头和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