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派人去救人了吗?”
“师姐。”住持不说话,旁边一个小和尚丧气道:“你近些日子在山上,可能不知道。我们倒是想救人,可每一次,要么被宏愿人打,要么被宏愿人和法喜人一起打。也不敢只救法喜人,这样谣言就更坐实了。当然,要是能救人,被打一打倒是也没什么,受一些皮肉之苦而已,平时练金钟罩受的伤比这个重多了,可每次我们一出现,不知为什么,矛盾总是更加激化,实在是没办法了,还不如不要出现。”
明仁:“可是……”
她想说的话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可是什么,可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可她能做什么,她只下山了那么一次,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住持看着她,又道:“明仁,你记不记得,再过一月,本届四方大战就要开始了。”
四界现在实力差距已经拉大,上一届大战西界的成绩就不算良好。佛门向来不争胜,但不意味着对成绩不在意。就算真的不在意,也有人会强迫他们在意。最近北界之人已经暗暗往这里安插探子,想要估量一下佛门的实力情况了。
而毋庸置疑,明仁肯定是这次大战的领头人,按照常理来说,她必须要在一个月内晋升,要去大战的弟子养精蓄锐,保留实力,争取突破——无论如何,都不该损耗在山下,被一群杀红了眼的难民打来打去。
怎么会这么倒霉?怎么会这么不巧?可倒霉又不是来串门的二姑妈,看到家里有别的客人就自觉离开。又是外患,又是内忧,西界若是这次没能表现好,可能引来的是比两国交战还要大的祸患,可……
云闲道:“八十年前那届四方大战,是明光大师参加的吧。”
祁执业道:“……是。”
明仁最终还是没有去。
众人面色沉重,已经知道了结局,再往前看,心情更是低落。
明仁如此聪颖,怎么会听不懂住持话里的意思,但她握着腰间那枚芳菲送的香囊,就想到南山镇乃至全国都处在水火之中。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逃走了没有,可两国有无数个芳菲这样的少女,难道自己真的能这样就当做看不见吗?能半个月后就这么前往四方秘境,回来之后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风平浪静了吗?
住持似是见她犹豫,语气更重:“明仁,你勿要再管此事了!”
明仁的指尖把香囊按紧,她低头道:“……我知道了。”
明仁这种性格,说“我知道了”和“好的”,完全是两种意思。她才十九岁,少年总觉得自己可以摆平一切问题,所以她偷偷拿着莲花棍,还是下了山。
既然她作为佛门的下一任住持,不可以出手,和尚身份敏感,会遭人误解,那她不露面总可以了吧?
于是明仁下了山,直奔佛寺而去。
佛门的人已经撤离了,只有粗糙的木仓立在佛寺之外,里面放着干净的食物和水,还有一些应急的药物。有人来来去去,偶尔有小沙弥行色匆匆地往这里添补物资,说来奇怪,明明是来救人的,现在看上去却跟做贼一样。
佛寺外的木仓像一个个伞顶,里面已经待满了人。这是佛门弟子用灵气加快建的,还在外施了保护罩,免得里头的人被放火烧死。
木仓里空间狭小,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互相看不到彼此,竟然比当初佛门弟子在此调停还要平静多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平静。明仁心情终于好了些,但很快又低落下来。
木仓再怎么多,也住不了百分之一的人。那些行动不便的人能找到这里来吗?这里也只是暂时能够待一段日子的场所,这场战役真的很快便能结束吗?
和平总是短暂的,突然,佛寺旁又传来一声惨叫,一人头破血流地跑到木仓之前,喊道:“杀人了!!有没有人救救我?开门,谁开门让我进去啊!”
竟然又是上次那个瘦弱的男子,只是他的女儿不知去了哪里。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