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步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不该恼,只好顺手按在松田阵平头顶,将本就蓬松的自来卷搓得更加凌乱。
待晚饭送来,松田阵平饶有兴趣地将高宫健一特意为了影山步安排好的晚饭给他布置在小桌板上。结果病床上的青年低头吃了两口,忽然抬起头转向床边:“……你是不是在盯着我吃饭?”
松田阵平若无其事地答道:“是啊,看你吃得很有意思。”
影山步:“?”
“吃得有点笨,但是却吃得很香。”松田阵平声音里带着笑意。
影山步:“……”
他决定无视这个显得十分欠揍的同期,什么叫吃得很笨啊!他为了当个瞎子容易吗!
吃完之后,松田阵平熟练地站起来把餐具收拾起来,然后抽出湿巾递给影山步让他擦手,又动手清洁了小桌板,并将桌子收到床边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已经是做了许多次的模样。
饭后又在病房里磨蹭了一会,松田阵平终于要告别了。他明天要返回警校,今晚就必须回家住,因为还要换制服,拿证件等等,从医院去实在不方便。
“周末再来看你。”
影山步刚点了下头,便陷入一个带着干净洗衣液气味的拥抱中。对方紧紧抱了一下就松开,低声道:“快点好起来啊,步。”
“好。”
他微微仰头望向对方,除了表示了解也没有别的可以回答的。
眼下既然已经渡劫成功,那么似乎他就可以择吉日康复了,他也有些受不了住院的枯燥日子,哪怕单人病房住得比原先舒适很多也不如家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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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高级病房的走廊内减少了照明,只留下了个别的白炽灯以便护士查房或者应对紧急情况。一道漆黑的人影步履匆匆地走过,或明或暗的顶灯将他脚下照出深深浅浅的影,然而背后的一背银灰长发在冷白色的灯下格外瞩目,一亮即隐入黑暗中。
他的步伐停在某一间房门前,转动门把手,走进房门后将门轻声在背后关紧,上锁。
病房内,一道皮鞋鞋跟踩在地面的清脆声音响起,直到站在床边上,终于安静下来。
男人弯腰打开床头灯的开关,低头打量正闭目陷在病床内睡得沉沉的青年。
只看了几秒,他就伸出手去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影山步似乎在梦中感受到了窒息,条件反射地睁开眼,同时一只手钳住男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掌部,用力向对方手腕侧方掰去。他的力道非常大,果然下一秒,对方便如他所愿收回了手。
“是谁?”青年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在床上一撑便赤脚踩在床铺上,呈现随时可以跃起的预备姿态。
琴酒见他神情警惕,一双冷冽的眼倒映着幽幽的光,然而聚焦却落在虚空中,不由冷笑一声:“真有你的啊,白诗南。”
影山步愣了一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之后迟疑地低声问道:“琴酒……?”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冷哼。
男人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人抓到眼前,但是见到脸上闪过的痛楚之色时才想起对方身为病患,身上还有些其他的后遗症,于是便松了手。
他顿了顿,手最终落在了影山步的下巴上,掐住用力晃了晃,声音阴冷地低头凑近说道:“我让你来做警察,不是让你真的献身给该死的正义事业。这才过了一个月,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青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而是露出一点惭愧神色。
琴酒见他这副表情,立刻明白了白诗南在想什么:他在想是他实力不够强才会出了差错。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考核,每一次任务一样,在某些方面有种该死的倔强。本来琴酒觉得无所谓,白诗南只要听他的话,做一把好用的刀也可以,但没想到将人放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影山步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