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帮助我的人又对一切视若无睹,所以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每当我的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我都会感觉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并且露出嫌恶的表情,我控制不住想偷看确认别人到底有没有在看我,如果对方并没有看我,我会认为对方只是伪装起来而已。”
“我无地自容,我想要立刻消失……我很恐惧。”
虽然故事的开头有些骇人,但随后的经历便紧紧抓住了吉冈裕之的心。明明男人只是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描述了心路历程,然而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叩响了吉冈裕之死寂的心弦。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点头附和,非常认同这一番心里剖白,仿佛听到有人替他倾诉一样激动起来。
就像是以第三人称去旁观了自己的人生,他从未想过天下有人的不幸与他如此相似。又或许他清楚孤儿的苦楚大抵总是相同,但弱者无法互相舔舐伤口,只会被同出一源的彼此互相拖入一辈子都无法挣脱的泥沼里。
然而看到对方现在的样子,又让他难以幻想到底如何才能摆脱童年不幸,成为眼前看起来闪闪发亮的成年人的。
少年已经完全抬起了头,低声颤抖道:“我……我也是。但是……我的福利院没有那么严重……”
“东京是个好地方,我也是从福利院离开来到东京之后,生活才好转起来的。”对面的男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所以至少你还不算最倒霉的那个。”
少年沉默片刻,隐隐用上了安慰的语气:“你现在看起来很好。”
监控室内,见到之前无论怎么询问都宛若封口的蚌壳一样的吉冈裕之在影山步的三言两语下竟然开始正常交流了,刑警们不由得啧啧称奇。
然而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又在感慨这样的话术无法轻易学习,因为不是真的了解嫌疑人背景的话,编造的台词无法完美取得信任,草率行事一旦露馅反倒会让审讯对象提高警惕心。
松田阵平则完全愣住。
因为影山步所言的一切细节都无意中符合了之前告诉过他的身份背景,恰好完美地嵌入了那个“不值一提的过往”中。
他起初也觉得只是影山步为了套出少年的话在胡编乱造,然而影山步的神情举止落在他眼里便分明只有回忆,像是站在时间彼岸冷漠地望着褪色往事,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真实。
他不愿意相信这些话是影山步此前对自己三缄其口、现在却毫不在意地剖开摊在众人眼底下的过往,还被认定为编造的话术进行评头论足。
于是松田阵平甚至是笑了一声,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萩原研二:“步的演技真不错呢,我差点都觉得揪心了。”
然而半晌旁边也没人回答。
转头望去,他的幼驯染神情复杂地盯着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那个坦然又仿佛有些温柔地垂头跟少年说话的影山步,低声道:“我……看不出来。”
松田阵平无论与萩原研二闹过怎样的矛盾,有一点他绝对佩服对方的,就是识人的洞察力,而萩原研二所表现出来的卓越社交技巧只是在前者基础上的具像化。
萩原研二声音轻而笃定地说道:“他是孤儿吧。”
松田阵平笑容收敛。
“或许他说的背景有夸张之处,”萩原研二看着另一间房里的景象,冷静陈述道,“至少他接触过得过这种病的人才会这样了解心理活动和发病原因。”
说罢,他转头看向松田阵平,问道:“你认为依照他的性格,是拥有一个能够这样了解的朋友概率高,还是这个人就是他自己的概率更高?”
“……他确实是孤儿,”松田阵平听见自己的声音同样冷静,与情感割裂开来,近乎有些不近人情,“他跟我说过。”
直到此时,松田阵平才将那段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谈话拿到阳光底下,用作佐证。
然而佐证什么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