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新的身体。我仍然在为了文明的存亡斗争,你却成了我们之中的叛徒。对此你有想要辩解的内容吗,赫尔克里·雨果?”
“没有。”赫尔克里平静地说,“我不认同你。”
“你失去了记忆。”阿耳戈斯说,“这点你承认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这次赫尔克里没有回答。
“你更换过无数次非人的躯体,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人类,其实从未作为人类生活过哪怕一天,是不是?”
“……”
黑暗越发浓郁,赫尔克里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的绝望,还有因恐惧和绝望产生的疯狂,你体会过吗,侦探?”
赫尔克里站在原地双手插进口袋,希比达趴在他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他的稳定的心跳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体会过?”
“你不死。”阿耳戈斯讥讽说,“一个不死者宣称懂得恐惧,谁能相信?上帝在你面前反省自己的傲慢,然而你和祂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道路前方‘啪’地亮起一盏从上到下投影出来的舞台灯光。圆形光点笼罩着‘赫尔克里·雨果’与阿耳戈斯两个人,前者胸膛以上的非人部分被阴影盖住。他们面对面坐在方桌两侧,桌子上摆着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
赫尔克里条件反射地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段影像。
影像中的阿耳戈斯看起来并不冰冷,还显得极为有‘人味’。他手里拨弄着棋子,先是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说:“非洲东北部的战场崩盘了,两颗‘TOY-000’型号核弹被引爆。现在那地方成了一片死域,连机械士兵都进不去。我让那位派众生之红的化身去看一眼,祂不愿意,说众生之红已经快要死了。”
“祂抓着那些将要灭亡的上一纪元的自然之灵,就好像能增加动物园里的展示样本似的。”
‘赫尔克里’不做评价,他推着白棋行动,思索地侧头问:“你想怎么样?”
“我来接手,反正堆满了辐射和死人的地方也没人愿意要。”阿耳戈斯干脆地说,“我怀疑天启的秘密就藏在他的墓中,正好趁着收拾残局的机会去试探一下。”
“听上去不错。”
‘赫尔克里’用一个士兵吃掉对面黑棋,“我或许可以跟你一起去。”
“……嗯?”阿耳戈斯拿棋子的动作顿住,脸上说不清惊和疑哪个更多,“你什么时候愿意离开这个小城市了?”
‘赫尔克里’耸肩。
阿耳戈斯得不到回答,又说:“这是好事,我得做些安排。”
他低头看了眼下到一半的棋盘。
胜负不论,数量相同的黑棋和白棋正挤在一起:“你的数字强迫症有些严重了,朋友。如果有需要,我去为你预约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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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消失了,走廊重新变为黑暗。
阿耳戈斯说:“我还可以放出更多证据来证明我的论点,侦探,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我了解你,而你背叛了我们。”
金字塔内终于完全亮起来了。赫尔克里听见了齿轮摩擦、铰链拉扯、金属转动重组的声音,他两侧的墙壁退到了数十米之外,走廊一下变成了宽敞明亮的房间,白发苍苍、眼眸猩红的阿耳戈斯坐在椅子上歪斜着身体,用一只手撑住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赫尔克里。
“坐吧,朋友。”他邀请说,“我等待这场谈话太久了,刚才若有言语过激冒犯的地方,请你见谅。”
赫尔克里回头,看到一把靠背椅出现在他身后。希比达威胁性地叫了一声,后背毛轻微炸起:它竟然没注意到靠背椅是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的。
“我以为你找我来不是叙旧的,阿耳戈斯。”这种程度的下马威只能说平常,赫尔克里坐下之后很轻松地说道,“实不相瞒,我对你刚才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