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之舟打趣她,“小姑娘来演出不带吃饭的营生啊?”
见小姑娘红了脸,他并未再说,只伸手取了下来,“那你可得仔细着,这是宋代的古物。”
苏阑抱着月琴点头,“谢谢,我会很小心的。”
七点多人方到齐,四九城里的习气一向如此,要是约的七点钟,那七点你根本就甭想开席,总有人乔张做致。
沈筵就是那种无论什么宴会都姗姗来迟的人。
在他从小混迹的场面里,仿佛所有人天生该等他。
他有这样的家世,许他骄狂,也许他轻纵无礼。
苏阑记得很清楚,她们一首《赏中秋》已快唱到结尾,沈筵才懒散到场。
他穿了件ERMENEGILDO的纯手工定制衬衫,黑色的丝质料子,垂坠感强烈,苏阑却分明瞧出了几分飘逸脱俗。
沈筵的额头很周正,一双星眸炯炯有泽。
但他的眉间距有些窄,天然有一种蹙眉之感。
却又透着股难以名状的书卷气,斯文儒雅,和他脸上睥睨世人的傲劲不同。
席面就摆在院中,四月底的京城已有了几分暖意,隔开了曲水流觞。
察觉到他的目光往这边探,苏阑忙垂下头,专注唱着曲儿,她没有再往席上多看一眼。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才喝开了,话也多了起来。
子弟们笑闹摔盘的声音倒比她们唱曲弹琴的音调还要响。
到底是白泠有经验,她们也只是这群人充高雅的排面而已,根本无人注意她们。
一时间停杯投箸,沈筵半边身子靠在椅子上虚阖眼,刚从上海飞回来,一落地就来赴这场早定下的饭局。
的确是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