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还有残余的柴火。
裴峥昨晚是出来烧水来了。
大半夜还要用热水的,不可能是裴峥本人。
是时雾。
他最喜欢泡澡,热水洗脸。
但他自己一次热水都没烧过。
净是指使别人。
从来这第一天就指使着裴峥去捡柴火给他烧水,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他还以为上次打一顿,能打乖一些。
让他懂点事,让他多点敬畏之心。
原来,还打出仇来了!
宋重将水烧好,紧接着,长腿一踹,直接把时雾卧室门给踢开了。
果不其然,那人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呢,八成是睡得可香了。他平时一般不睡到九点是根本不会睁眼的。
宋重直接将人从床上提起来。
时雾却尖叫一声,抓挠着似乎要推开他,宋重一时不备被他锐利的指甲划到脖子,顷刻间挠出两道血痕来。
“姜!念!”
时雾听出是宋重的声音,试探性地看向门外,天已经全亮了。
他猛地一下扑到了宋重怀里,却被一瞬间撕开,摁在床头,“放开!”宋重反手直接去那窗撑那根棍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裴峥打了你,你就要把他关在外面活活冻死吗!”
“你的报复心怎么可以这么强?!”
“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怕把你教到牢里去!”
每质问一句,一棍子就直接落在他的腿根处。
那里皮肤最是娇柔,挨一下都是火辣辣地疼着,时雾很快受不住,蒙着头往被子里躲。
时雾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裴峥,裴峥他……”
“裴峥怎么了!你把人大半夜骗出去给你烧水,你就把他关外面是吧!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脾气骄纵些,气性大了点,没想到你是直接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你追不到他,你就要他死?!”
“不是,不是……”
时雾呜呜咽咽地哭着,几乎要喘不上气,“裴峥有问题,他,他……”
被蒙在被褥里的他,好像被谁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就像在阿林灵堂上那次一样,甚至还有冰冷气息近在耳畔。
“他什么?”
“他……他……”
时雾不敢说话了。
这不是普通的恶鬼。
上次在阿林灵堂也是,宋重都离得那么近了,可愣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不出来了?”宋重将人直接从被窝里连拉带拽地拖出来,直接拖到自己房间,看着高烧不退的裴峥,时雾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连连后退,几乎要摔出房间去。
“不,不……”
“你有胆子做,你没胆子看。”
宋重拿过配真的体温计,“你看看,40.5°!”
“人都要烧傻了!”
时雾整个人被骂得狠狠一颤。
不对啊,鬼……鬼怎么会发烧呢。
时雾试探性地伸出手,摸到裴峥果然额头一片炽热。
手顺着往下,摸到他的大动脉一直在跳动,心脏也是。
他的腿一软,蓦然间茫然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倒是怎么回事。
“他,他……他是中邪,真的,他一定,一定是中邪……”时雾这么说的时候,肩膀上没有再出现可怕的拍肩触感,他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恨不能疯狂地暗示他们,“你们查一下,宋,宋重,他……”
“大夫来了,是老中医!赵姐你猜的好准,这村子里果然有老医师!”
赵灵没空再听时雾的狡辩,赶紧去门口把老中医迎了来。
已是耄耋之人的老医师说话海底这浓浓的乡音,还好语速够慢,那么多张耳朵听着,总能听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