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这般沉默寡言。
不再颐指气使,也不再跟他说任何诉求。
明明他们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他们结婚了。
却好像彼此之间越发陌生起来。
裴峥半躺在床上,将柔软的被褥提上来一些,盖到他的下巴,“或者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做。”又把人小心翼翼地揽入了怀里,感受到他睫毛上沾着的一点点潮湿蹭在他下颚处,裴峥唇角抿得紧紧的,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将那一点珠泪卷走。
“不哭,念念。”
“没事的。”
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
“你放开我。”
时雾很轻很轻地说道,“我不要你,我要一个人待着……”
这点抗拒使得裴峥眉头不自觉拧起些许,连下颚都绷得紧紧的,语气却越发柔和,“念念,我得守着你,你生病了。晚上可能还会发烧……”
“你出去!”
时雾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他,“谁要你假惺惺!”
“我讨厌你!裴峥,我恨你!”
“你凭什么关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不想救我爸爸,为什么还要说我不是他儿子——你是最坏的人,一定是你诬陷了我爸爸,他才会入狱,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一定会天打雷劈,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是非不分的话从时雾口中说出来,比任何人都更刺痛裴峥的心。
在他眼里。
姜成岭成了好人,他成了恶人是么。
他的心底好像被细线拉紧,一点点缠绕着勒出血来。
“你先别生气,他的判决还没有完全下来……”
“那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时雾听了这一句,难得地睫毛微微颤动着,忽然握住他的手,“见一面就行,我想见见我爸爸……”
裴峥低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摇头道:“不行。”
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而且,他这么相信姜成岭。他不知道,如果让时雾见到他,狐狸一般狡诈的姜成岭能再蛊惑着单纯的念念再造出多少幺蛾子来。
不能见。
裴峥的态度十分坚决。
时雾愤恨地想要推开他,可他力气小,推不动,反而自己跌倒在枕头上。
“念念……”裴峥道,“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除了见他,什么都可以。”
时雾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到极点。
裴峥装作没看到,扶着他的手臂,将枕头垫在他腰下。
凌乱的鬓发被他整理好,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容颜,因为生病而两颊清癯,略显病容。
他苍白的脸色着实让他心疼极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那离婚。”
裴峥唇角那最后一点强撑着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喉头上下一动。
一句反问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什……么。”
好久,才挤出两个字。
时雾声音虚弱,可态度却无比坚定,“裴峥。”
“我们离婚。”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因这四个字,失去颜色。
成了黑白默片。
这个时候,裴峥脑海中忽然开始不断回响着医生说过的话。
他觉得,老天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哪怕是再晚一点醒来也好。
他都已经沉睡了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却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醒来。
如果念念可以等到他收拾了姜成岭,那时候再醒,那一切就不会闹得这般难看。他不用眼睁睁看着姜家巨变,不用亲生经历这一切,他也有更多的时间从仇恨里慢慢走出,认清自己的心意,甚至有足够的时间用最温和的谎言暂时骗过他……
让他醒来后,慢慢地,一点点地接受现实。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