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基本就是靠扛。
老人免疫力降低后,各种小病都可能要他们的命。范雎和白起今晚住在朱襄家,可能受个凉就永远起不来了。朱襄揽这件事,完全是给自己埋雷。
蔺相如和廉颇是朱襄的长辈,就算出事也不会有人去找朱襄报仇,不会有人怀疑朱襄谋害他们。应侯和武安君能一样吗!
可秦王下令,没有朱襄拒绝的余地。他只能忧心忡忡接受了这个艰巨又危险的任务。
老秦王或许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不过范雎和白起的身体都衰败得太快,宫里的医者都说无能为力,只能给他们跳巫舞祈求上苍和祖先垂怜。老秦王现在还找不出能替代范雎和白起的人,只能寄希望于朱襄的神奇了。
“能吃得下饭也好,我胃口确实不行了。”范雎温和道,“长平君不需担心,我和白将军的身体,我们自己知道,家里人也知道。”
朱襄只能拱手苦笑,承诺尽可能给应侯和武安君做好吃的。
老秦王道:“子楚是你弟子,他会帮你侍奉先生和武安君。”
子楚恭敬拱手:“老师。”
朱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了。
这就像是寝室里天天和室友口嗨父子局,但有一天你的狗币室友居然恭恭敬敬叫了你一声“爸爸”,那反应肯定是汗毛竖立,满脸嫌弃,觉得这狗币绝对有大阴谋。
就算没有大阴谋,朱襄也很不适应。
他连忙道:“君上,夏同……公子子楚是我的友人,他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尽力告诉他,叫老师就免了。”
“他字夏同,寡人取的。”老秦王好笑道,“昨日寡人让他叫你老师,你好像没有不乐意?”
朱襄干咳了一声,道:“昨日确实很解气。”
老秦王笑着拍着朱襄的肩膀道:“你们私下如何相处,寡人不管,你们自己决定。”
朱襄感动不已。
即便他知道老秦王现在是装的,实际上他和子楚身边都密布老秦王的眼线,但这句话听得舒服啊,简直堪比现代开明长辈了。
子楚继续恭敬道:“老师,有何需要我做的事,请尽管吩咐。”
朱襄心里呵呵。你这个病秧子,来我这是多一张吃饭的嘴吧?
被迫塞了三个老弱病,朱襄被老秦王拉着给他的两个好臣子和一个顺带的孙儿选房子。
还好这原本是太子柱的府邸足够大,朱襄不会纳妾,宅邸还是很空旷。
朱襄看着空着的院子,眼前出现了蔺翁和廉翁吵架,荀子兜着袖子围观,李牧和蔺贽比比划划的幻觉。
他在劝架,政儿满院子乱跑,雪大声叮嘱政儿跑慢些。家里的仆人们时不时的探头看一眼,笑着交头接耳。
老秦王和范雎、白起商量怎么装饰屋子、带多少仆人、要不要逮几个儿子孙儿来伺候自己的声音,吹散了朱襄眼前的幻觉。
雪担忧地握住朱襄的手,嬴小政抱住了朱襄的腿。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雪、政儿,你们也要想想需要什么样的院子,我找人给你们修。”朱襄回过神后,微笑道,“这里的家也会很热闹。”
“嗯。”雪轻轻点头。她的手心都是汗,之前向秦王行礼时,她不是不怕,只是强忍着。
还好在这一路上,她见过许多次秦王,对秦王畏惧的心淡了一些,才能将一路上苦练的礼仪用出来。
“政儿要跷跷板,要秋千,要会晃的木头马……”嬴小政不客气,立刻开始提要求,“要可以堆堡垒的沙堆,还要可以练剑的靶子!”
子楚皱眉:“朱襄,你太娇惯他。”
趁着三个老人在前面兴致勃勃聊天,看不到自己,朱襄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娇惯?嫉妒了?放心,你和蔡泽也有。”
子楚:“……”想骂人。
蔡泽一直在观察子楚,待子楚现在开口反对朱襄时,他才在心里稍稍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