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为张若解惑:“政儿故意板着脸回答张公,还称呼张公张卿,是在与你开玩笑。”
张若:“……”这谁看得出来啊!
嬴小政笑眼弯弯:“张翁,失礼了!”
张若:“……没有没有。”
李牧轻轻捏了捏怀中弟子的小胖脸。
嬴小政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开玩笑”的兴趣。但除了朱襄,谁也看不出来嬴小政那突然变得威严和生疏的脸是不是在与别人开玩笑。
李牧有时候也怀疑,嬴小政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单纯练习国君的阴晴不定高深莫测,不让别人窥视他的内心。
不过无论真相是什么,嬴小政将来会坐在秦王的位置上,所以这种“玩笑”对他并没有害处。
嬴小政逗了逗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张若,然后缠着李牧给他讲兵法。
蒙武拿着棋子也掺和起来,充当李牧的对手。
张若按捺不住,也参与其中,与蒙武联合起来与李牧对战。
嬴小政就在李牧怀里扭来扭去,胡乱指挥。
李牧还真听嬴小政的胡乱指挥,最后导致惨败,把嬴小政气得嗷嗷直叫。
朱襄中途端出一盘米酿饼来给他们垫肚子,见状不断笑话嬴小政。
“政儿,你以后当国君之后可千万别从咸阳千里迢迢给前线的将领支招,哈哈哈哈,你这臭棋,会遗臭万年的。”
“舅父闭嘴!”
“哈哈哈,政儿恼羞成怒了!”
“闭嘴闭嘴!”
朱襄高兴地飘移回了厨房,留下嬴小政气鼓鼓地啃米酿饼。
然后嬴小政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米酿饼上全是血。
李牧大惊失色:“政儿?怎么了?朱襄,朱襄!政儿吐血了!”
蒙武吓得赶紧起身跑过来,这么短的距离居然摔了一跤:“政儿?难道是有人投毒!”
张若慌张地打翻了茶杯:“刺客?哪里有刺客?”
嬴小政捂着嘴,低头看着满手的血,不敢置信:“我的……我的……”
李牧:“朱襄!!”
蒙武:“政儿!!”
张若:“刺客!!”
护卫家丁乱作一团,朱襄听到喊声后急匆匆跑出来。
嬴小政:“我的……我的……”
嬴小政:“我的牙!呜哇!!!”
乱作一团的众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动作和声音都戛然而止。
浑身吓得僵硬的李牧这才注意到,嬴小政另一只手拿着的带血米酿饼上,黏着一颗小小的牙齿。
蒙武:“什么?”
张若:“刺……刺客?”
“张嘴让我看看。”最关心嬴小政的朱襄,此刻居然最为冷静。
他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单手捂嘴,泪眼汪汪的小外甥:“乖,张嘴。”
嬴小政捂着嘴使劲摇头。
朱襄拿起嬴小政手中的半张黏糊糊的米酿饼,把小乳牙取下来:“好久没看到你哭得这么厉害了,我一定要写信给君上……”
嬴小政:“不可以!呜哇!我的牙!”
嬴小政忍不住张开嘴“哇哇大哭”,露出了豁口的门牙。
就算是始皇崽,掉牙顺序和平常孩童也差不多,先掉的是最显眼的门牙。
看着嬴小政嘴里豁出的大口子,听着嬴小政漏风的哭声,蒙武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吓死我了。”
张若也瘫软在椅子上:“不是刺客啊。”
李牧半晌没说出话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嬴小政掉了第一颗牙,把人吓得够呛。
“好了,先去漱口换衣服。你一嘴血,真吓人。”朱襄收好嬴小政的牙齿,“上牙要丢哪里,牙齿才长得好来着?算了,寄去咸阳,让夏同去想。”
嬴小政眼泪汪汪:“为什么,为什么要寄给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