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一颤,忽然推开了面前的杯子。
年轻人看着被他推远的酒杯,又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酒瓶,慢慢收回了手。
森鸥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让对方产生了误会,于是说:“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他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橘发年轻人的视线。
没有倒酒被拒绝的尴尬。
也没有惊讶或者担忧,就连疑惑都是浅浅的,像是一层薄薄的面具覆盖在他的脸上。
森鸥外的声音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这不对吧。
森鸥外心里发凉,忍不住想,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连中也在来这家店的路上,都跟太宰治吵了两次架,哪怕年轻人一直跟他说话,也不可能完全忽视太宰治,忽略太宰说过的所有话。
可他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生气,对太宰治的挑衅也是从容应对,从来不出差错。
就好像是在说,他已经是成为首领的人了,不会再幼稚得跟太宰计较了。
然而事实上呢?
就算中也哪天真的成为了首领,也不可能做到他这种地步。
中也和太宰互相看不顺眼太久了,怎么可能因为身份的变化就改变相处方式。
所以中也不仅会跟太宰治计较,还会利用自己首领的身份去嘲笑太宰。
毕竟以前是太宰先他一步当上的干部。
像现在这样,对太宰治的挑衅泰然处之,一次两次还好,可是那么多次——
从他清醒开始,他就没有对太宰治有过过激的动作,说过激动的话,面对他这个跟认同的首领完全不一样的“森鸥外”,也那么平静……
森鸥外蔓延到神经上的疼痛仿佛加剧了,他吸了吸气,仍然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
是因为重置。
森鸥外几乎没怎么花费时间就想到了原因。
一次次重置,消磨的不仅仅是年轻人的记忆,还有他的感情。
哪怕记忆回来了,那些感情也不可能跟着一起回来。
那些面对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从容和镇定,不是伪装出来的,也不是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无数的变故磨砺出来的。
而是因为重置。
那么多次重置,那么多次记忆被清空,每次能留下来的都只有痛苦。
除了痛苦,他感受不到其他情绪的存在。
所以恢复之后,他对太宰治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气,对面前的另一个森鸥外,他也不会觉得排斥。
因为他早已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