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
颂瑶滚身落地,攥住了长乐的衣袍,哭道:“皇姐,可这毕竟是我的骨肉,他是无辜的......”
“无辜?他才不无辜呢,你生他时,天有异象,沉云过境,这孩子不除,日后必成祸患!”
长乐已经将那孩子高高举起,颂瑶用尽全身力气起身,从长乐手中夺过了那婴孩。
苏念栀此时才看清那婴孩之貌。
与普通的婴孩不同,幼年的谢妄清生来便有乌发,发间生有两只白绒绒的狐耳,粉|嫩的狐耳似乎能听见颂瑶和长乐之言。
狐耳微微一动,只见幼年谢妄清对着颂瑶咧嘴而笑。
颂瑶心底一软,她忙将谢妄清护在怀中,泣声道:“皇姐,求您了,等他年岁大些,我就带他出宫可好?”
“我和他远居深山,再也不入皇城,这样可以吗?”
颂瑶紧贴着谢妄清的小脸,而谢妄清不哭也不闹,仍由颂瑶贴附在其面上。
“颂瑶你!”
长乐本是攒拧的眉却在她凝思半晌后,两眉舒展,她缓下了语调,转了话音道:“你说的,等他再待一段日子,便离开皇城。”
“对了,你打算给他取什么名字?”
长乐顺口一提,她本来就对这小孽种恨之入骨,如今颂瑶既然答应离开皇城,她也得做出长姐的模样来。
只见颂瑶搂着怀中的谢妄清,捏了捏他粉|绒狐耳,又刮了刮其小鼻尖,随即看向宫门之外的天幕。
门外寒雨未歇,猎风呼啸。
而颂瑶却像是释怀了一般,轻然而笑:“就叫......”
“妄清吧。”
颂瑶的话音极其微弱,长乐也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两个字。
“忘情?”
长乐低声呢喃,旋即冷笑一声:“倘若你真能将那男人忘了倒也是件好事儿!”
话音既落,长乐转身而去。
可颂瑶却抬手抚弄着谢妄清的毛绒狐尾,以狐尾揉了揉谢妄清的鼻尖,直逗得谢妄清“咯咯”一笑。
“妄清?”
“这情怎能忘得掉呢?”
颂瑶望天一笑,刹那间,明光乍现,苏念栀被一道明光拖拽而出,旋转之间,苏念栀又立在了另一道门前。
不出意外的,她手中的承影剑亦是向着木门而靠。
苏念栀觉着奇怪,难道说是承影剑想要救谢妄清,才故意将苏念栀带入木门中吗?
可为何又要将她转而带到另一方门前?
然而苏念栀还是抬手推开了这一扇门。
门启,芳菲盛开。
*
春风轻抚,芳菲遍野,清香四散,晨光落于花田之中,娇花皆被覆有一层淡色光影。
而在花丛之中,却显露出一抹白色的印记。
苏念栀一愣,她朝着那抹白色缓缓靠近。
“是谢妄清?”
苏念栀在一丛芍药前站定,只见那芍药堆里正有一只白狐躺于其中。
日光下洒,落在那白狐的后背上。
白狐微蜷成圈,九条绒尾在或在其后铺展而开,或搭在自己的下颌前,枕着狐尾入睡。
金光落于其身,如同笼了一层金雾。
倏然间,一只粉蝶落在白狐的绒耳上,狐耳因其一碰,而微微扇动。
只见白狐懒懒抬眸,狐尾向后一展,伸直了长身,赤色的眸子如水波般清灵。
他从地面叼起一朵芍药,转身朝着苏念栀身后跑去。
而在苏念栀身后正立着一位素衫女子。
“妄清。”
颂瑶唤住了面前的白狐,白狐围着她一转,将嘴里叼着的芍药放到了她的掌心。
她抬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谢妄清的后背,方想开口时,却面色一沉,刹那间,鲜血从她喉间漫涌而起。
“娘亲!”
白狐突然化为人形,两只绒耳也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