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草。
落日的余晖那么美地洒下来,洒在古色古香的小院里,他抬起头,面目清朗好看,眸中泛起暖暖的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陡然间,仿佛被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她胸口竟然涌起许多许多的酸涩。
她记起来她人生中的许多事,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那些历经两世后以为已经忘记的一切,现在却那么鲜明生动地爬上了早已枯萎的枝头。
她疲惫地拎着沾满了血的斧头回到漏风的草屋中,流着泪饿着肚子去烧火做饭;她从湿滑的田埂中摔下,头破血流浑身是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红土地;她被血蚂蚱叮咬了浑身发红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然还有最后差点击溃她的那一幕,那个当时和她和孟绸都很要好的小姑娘,就那么倒在她身边。
他们要砍伐的那棵大树砸下来了,她被压在那里,瞪着眼睛,微弱地哀求她救她。
她当时拼命地大喊,想搬动那棵树,却无济于事。
其实那棵树倒下的位置也就是在她脚边而已,那个小姑娘死了,她活着,只是毫厘之差。
她总觉得,她灵魂的一部分被带走了。
当夏日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她站在洒满余晖的四合院中,看着眼前带了温暖笑意的陆殿卿,会有那么一个冲动,想把眼前的他分给那个曾经的自己。
如果她曾经得到过一丝这样的温暖,上辈子她是不是不会忍受那么多年?
陆殿卿的笑收敛,他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林望舒?”
他叫着她的名字,清沉喑哑,近在耳边,却仿佛遥远到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
林望舒咬着唇,睁大眼睛,看着陆殿卿。
陆殿卿低首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湿润,忙道:“怎么了?你哭什么?拉练出什么事了吗?”
林望舒眼泪便一下子落下来:“你为什么不管我?”
陆殿卿:“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望舒?”
林望舒:“你不帮我!”
她心里突然委屈得要命:“你和他也是一伙的!”
陆殿卿声音紧绷,沉声道:“林望舒!”
声音低沉,穿越过层层迷雾,传入林望舒耳中,这让林望舒瞬间清醒过来。
她含着泪,茫然地望着陆殿卿,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殿卿领着她,到了洗浴室,帮她洗了脸,用柔软的毛巾擦干净了,之后才道:“刚才怎么了?”
林望舒想了想:“也没怎么,就是拉练很辛苦……”
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的异样,只好道:“我还掉水里了!”
陆殿卿蹙眉:“掉什么水里,深吗?没着凉吧?”
林望舒没办法,只好把自己拉练经历的辛苦用夸张的语言一番渲染,女学生磨破了脚她不知道怎么办,差点掉水里淹死,饿得要命只好烤鸟蛋吃,最后连男生们不听话都拿出来说了。
陆殿卿搂着她,好一番哄,又说给她做好吃的,又说给她买好看的裙子,最后说起吃吉士林,总算是把她哄得破涕为笑。
林望舒趴在他怀里撒娇:“我就要吃好吃的,还要好看的裙子,还要雪花膏!”
陆殿卿:“还有钱对不对,我的钱都给你!”
林望舒笑出声,埋在他怀中,满足地揽住他的脖子道:“对,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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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个人畅快淋漓,喜欢得不得了。
第二天睡了一个大懒觉,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才起来,也不吃饭了,就直奔东安市场吃吉士林。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出发,林望舒突然想起来:“你平时上班都是坐公交车,要不要骑自行车?”
陆殿卿:“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望舒:“自行车可以给你骑,我坐公交车就行。”
陆殿卿:“没事,我不用,其实我爷爷那里还有一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