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轻吸一口气,道了一句“好”。
她让承喜靠过来,吩咐他下次出宫,想办法办一张假的户籍,她知晓洛阳城中有黑市,有钱财便能办妥一切。
承喜面色微愣:“娘娘何意?”
“我打算出宫。”
承喜连忙道:“娘娘!”
危吟眉心口被一种看不见的情绪填满,低头看了看自己隐隐颤抖的双手,开口道:“你瞒着所有人,好好去办。”
承喜还想说什么,危吟眉摇了摇头,让他退下。
承喜几番欲劝无果,只能手贴着腹退了出去。
一旦做好了决定准备出宫,事情便变得紧迫起来。
未央宫下的一条密道通往洛阳城的闹市,这几日,承喜暗中出了几趟宫,按照危吟眉的吩咐,在黑市办好了假的户籍,也备好了出宫的盘缠。
危吟眉不露声色,将一切瞒得极好。
这日傍晚时分,危吟眉坐在案几前,看着案上的地图出神。
殿外有宫人走进大殿,依次将菜肴送上桌案,危吟眉收起地图,询问宫人怎么突然送上了菜肴。
危吟眉胃口小,不常用晚膳,往往一顿膳一碗粥一碟小菜,这便够了。
那布膳的宫人,是伺候在摄政王身边的宦官,回答道:“今日是摄政王的生辰,娘娘不记得了吗?”
危吟眉确实将此事抛到了脑后,诧异了一会才回过神,问道:“殿下没让尚宫局操办宫宴?”
宦官摇摇头:“南方匪兵一事尚未解决,国库吃紧,殿下不许铺张浪费,便没吩咐下面操办,只刚刚殿下吩咐奴婢传话,说晚些时候,他处理完公务,便来与娘娘一同用晚膳。”
危吟眉点了点头,让宫人们退下。
她望着铺陈在膝盖上的洛阳城地图,问承喜:“洛阳城这几日,是不是不设宵禁?”
承喜应了一声。
快到五月初五端午节,京都这几日都不设宵禁,街上繁闹,灯火辉煌,至深夜时分,依旧车水马龙。
承喜就看着危吟眉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一包药粉,放在手心里握紧了。
他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不知危吟眉要做些什么。
危吟眉转身往内走去:“唤云娥进来,替我梳妆。”
承喜“喏”了一声,退出去唤人。
戌时,外头天完全黑下来,宫人掌起了宫灯。
摄政王从未央宫外走进,一叠叠的禀告声如涟漪般荡开,传入了大殿。
“摄政王到——”
推门声响起,危吟眉转头,看向谢灼从殿外进来,一边走,一边与属下交谈政务。
待宋武汇报完离开,谢灼示意他离开,才多看了危吟眉几眼。
危吟眉身着一身朱红织金绣芍药罗裙,柔软细纱作外衣,腰间系着一条宫绦,束起楚楚不盈一握的纤腰,裙边压着几朵金箔珠花,妆容浓艳中不失清丽,透着几分慵懒的妩媚。
危吟眉平素穿浅色,已是极其出挑,今日一身红艳罗裙,有意打扮给他看,更是将艳丽的容貌全都烘托出来,发挥到了十乘十。
危吟眉抬起眼帘,鬓上簪着的步摇一颤一颤,映亮她长眸的眼尾,眼角如坠着熠熠的宝珠。
她声音婉丽如水:“是宫人告诉我,今日是你的生辰。”
谢灼嗯了一声,嗓音沉润。
二人这几日一直在冷战,便是谢灼有意向她服软,她都表现得极其冷淡。好在谢灼连日忙于政务,对于此事也并未纠缠,今夜是难得有了空,可以稍事休息。
他想要和她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危吟眉给自己斟了一盏酒,谢灼看了一眼,也给自己满上。
侧殿的门敞开,有丝竹鼓乐声传来,危吟眉朝外看去,但见西域的舞姬赤足踩着瓷砖入殿,脚步翩跹,舞裙飞扬,热情洋溢,跳得是西域的盘鼓舞。
侧殿门纱幔飘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