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教人发颤,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季元雪……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感觉到自己一层层的禁制在土崩瓦解,秘境外的日光依稀可见。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在神魂不全的时候,就拥有如此强大可怕的力量。
时雾这次不敢再跑。
而是绝望地看着满溢着魔气的洞窟里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禁制。
再破的话。
魔气就会散出去。
灵云山上下多少仙修,散仙,得道的弟子。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有魔气,一闯而入,继而发现他几乎已经入魔的事实。
他近百年被奉为修元界第一强者的尊荣。
灵云山的声名,还有他师尊的名号,他百年来苦苦维系的一切……都会随着他的入魔烟消云散。
“不,不——”
最后一层禁制适时地保留着,没有破开。
时雾看着那刺眼的阳光,如同见不得人的阴暗鼹鼠,躲在了日光照不见的地方。
“怕被人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季元雪冷笑,“也是,你最重声名了。”
“如果让人知道堂堂林云山清云仙上,实际上是个觊觎自己师尊而入魔的浪.荡魔族,只怕,整个灵云山都会成为笑话。”
“他,更是一个笑话。”
季元雪的话犹如刀子插在时雾的心口。
“一生只教养过两个徒弟,结果,两个,都是魔。”
“不,不是!我,是我不好,师尊他没有任何错,他……”
季元雪眼底一片晦暗,“住口!”
伸出手掐住他的下颚,“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师尊算什么,你算什么,他要死便死那都是天意为之,你凭什么这样作践别人去替他逆天改命,你,你!”
季元雪不知缘何,越说声音越发暗沉,最后咬紧了牙关。
哪怕是刚刚害怕至极,时雾要跑,也都没有放弃那一具仙体。
他将这人看得那样重。
舍弃一切也将他身体一片片拼凑缝补。
可他呢。
他的尸体呢。
被埋葬在肮脏冰冷的黄土之下,无人在意,无人去看,甚至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走运,魂魄还剩了一缕,岂非就是彻彻底底的冤死!
“不想被人发现你身上的魔气,嗯?”
季元雪神魂画阵,还是照着时雾教过的,最简单的阵法却散发出无比强盛的光芒。
华光照耀在时雾眼底,让他越发确信,季元雪可能并不是普通的小仙修。
他这次……真的是杀错了人。
惹到了他不该惹的神魂。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自仙魔大战以来,时雾还是第二次如此惊慌失措,他看着师尊全无气息的仙体,再看着身后若隐若现,无比强势又满心愤恨的神魂。
他决定服软。
“阿雪,阿雪……”
时雾哽着喉咙,“我,我对不起你,是我,是师尊错了,你,你原谅师尊这一次……师尊也是没办法,那个时候,如果放你飞升的话,你也根本打不过镜渊,师尊这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全大局……”
“是么。”
传送阵启动,二人直接来到凡尘界,他们曾经住过整整三个月的那小竹屋前。
因为半个月前和魔尊动手那一次迎来地地震和狂风,这里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一片荒芜。
竹屋坍塌,水井掩埋。
灶台化为断壁,已经残破得什么都不剩下。
“师尊还记得,我的尸体在哪里吗。”
他的尸体。
在,在……
时雾四下张望,努力地回想着,大概指了一个方向,“这儿……”
季元雪脸色稍稍好看些。
时雾好似明白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