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琰亲自给他做出的解答,大约知道了今日之变的由来,同样被蛮横拖拽出来的其他三家可要比他惨多了。
当然在这个时候的比惨没有什么意义。
姜怀朝着自己的“同僚”看去,又将目光落回到了乔琰的脸上。
在这城外临时搭建的桌案后,她席地而坐,一边翻阅着面前的竹简,一边等着人都被从城中抓出来。
这等悠闲到极致的做派,分明是未将眼前的各家怨怼之色放在眼里,更浑然未觉她此举之中的不逊。
她只是又从城中寻了几个本地人来,替她辨认眼前这些被抓出来的,分别对应着各家族谱之上的哪个名字。
若有对上的,便打上个标记的。
如有遗漏的,就让人去寻。
端的是有效率!
偏偏冀县落入她掌控之中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各家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消息通传。
城池能下,坞堡自然也能下。
吕布虽然对于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批精锐坐骑武装的骑兵,却只能被用在进攻坞堡这等小事上,颇有几分杀鸡焉用牛刀的不满,对于将一群满脑肥肠的家伙亲自动手拎出来,也觉得有点掉价。
可想到乔琰说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去上邽城外打个痛快,也只能去督促动手了。
等到周遭已是火把照明的时候,在这城外被捆缚着的人数已经翻了个倍。
张太守不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早在她刚把人往外带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请了过来。
可说是说的请,他却并未觉得,乔琰在举动中对他有任何一点尊敬的意思。
他几次想要开口给这四家说情,也都被乔琰抬眸中流露出的锐利眼神给阻止在了当场。
生怕自己可能也会成为她被丢过去跟姜怀等人为伴,张太守没敢接着说下去。
但耳闻这一处处坞堡被她所攻破,现在夜半时分,行动稍慢的战车和缓行骑兵队伍也陆续抵达了此地,让乔琰这一方的势力看起来越发惊人,张太守越想越觉得,他若是再不开口说上几句,可能就要再没有劝阻机会了。
“乔并州……”他小心说道:“董贼进攻之事实属意外,该当是长安那头从先前的洛阳之败中彻底恢复元气了,这才赶在此时入侵,并不一定就是四姓子弟有泄密之人。”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乔琰对着身边的赵云做出了个示意,数张绢帛纸书,随即被丢到了张太守的面前。
他随手翻了两张,就发觉这些都是被搜罗出来的与董卓往来书信。
今年元月的宴会邀请,以及在此之前乔琰于凉州的种种表现,确实是让一部分曾经和董卓有过联系的,选择将手中的董卓书信给烧毁了,防止被乔琰给逮住把柄。
可这些大多是距离乔琰近的。
汉阳郡并不在乔琰的直接掌控中,情况大不相同。
这四姓中又多有行事嚣张的,满以为因姜冏效力于乔琰麾下,他们也就有了个能获得消息和风向标的来源,甚至颇觉自己手中还有往来长安之信件,很有一番谁人入主凉州都不可能改变他们地位的傲然。
然而也正是这些书信,在此时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
乔琰丢给张太守看的还并不只是如此。
在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购置田地的文书,明显是与大汉律令不符合,州府的账册居然也有从四姓的库房中收缴出来,还有些是四家之间的往来信件,其中的打压贤才以捧自家子弟上位的情况,当真是数不胜数。
“……”
“张太守还想说什么?”乔琰挑了挑眉头。
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跟董卓之间有关于此次进军的交谈,但由过往言谈举止类推而得出一个结论,在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中的情况下,是非黑白只能由她来说了算的!
张太守这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不少:“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