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拿出了自己的底牌,“此行,在下带来了监天司这些年来的藏物之摹本以及自吉光片羽阁建立至今针对外道的所有详情实录,可交托上宗逐一过目。”
天枢星君微微颔首,便有一名清汉的门徒捧着银盘缓步而来,守在宣平沙身后的傅离将一枚储物戒放在银盘上。
天枢星君点头,此事便算是尘埃落定了,但仍有人微词不断:“……巫之传承分明已经断绝了,人间哪里还有抵御灵性污染的法门?”
“传承既断,另辟蹊径便是。”天枢星君淡漠道,“止步不前,不思进取,才是真正可悲之事。”
众人尽皆沉默,兴国自立监天司一事便至此拍板定案,过了上清界的明路。
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达成,宣平沙不由得微笑,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这看似简单的一件小事,却是明贤公谢秀衣拼尽所有才换来的。
“人间变数已生,乘风而起,并非坏事。”天枢星君身为曾经为天下划定经纬年历、只身丈量大地之人,本就不会被固有的框架所桎,其心胸一如她眼中宏图、指尖星海那般辽阔,“无极道门推行九州列宿筹划,足不出户也可知行千里,游历山川、互通有无本也不再是难事。其次,近些年来出现的天上学府白玉京亦引渡凡人,授人学识,使民开智,如此一来,外道日后还想肆虐神舟,已然并非易事——”
“天君!”有人惊道,“那天上宫阙白玉京还不知是何人所立,万一是邪魔外道之流——”
“藏书于天地,授业于万民,此等伟业,怎会是邪魔外道?”天枢星君曲指轻叩桌案,“本尊说得可对?白玉京城主,拂雪。”
天枢星君今日大抵是来炸鱼的,接二连二投出的惊雷炸得人人仰马翻。
若说“拂雪道君未过半百便晋升分神”乃是一道晴天霹雳,那“拂雪道君便是创立白玉京之人”的消息可就是九霄雷劫,在场之人皆是渡劫之人,无一幸免。
有人甚至当场失声道:“什么?!”
“白玉京竟是拂雪道君所立?!”
“无极道门究竟想做什么?”
“白玉京
私授本家不传之秘,此事,拂雪道君是否该给我宗一个交代?!”
“本座此行是为了探问我宗弟子无故入梦之事!”
“……”七曜星塔殿中人声鼎沸、乱成一锅粥,宋从心却面色如常,仿佛早有准备。
见局势隐有失控,天枢星君猛一拂袖,她并未扬声大喊,但钟鸣般威严的低喝却响彻整座七曜星塔:“肃静。”
大乘期修士的威压如水流般瞬间扩散整座殿堂,饶是有人热血上涌,此时也被迫冷静了下来。万众瞩目之下,那眉生金印、银发如雪的女子从席位上站起,她姿态从容不迫,如苍茫大地上耸立的雪峰,千峰万仞亦不及她衣袂之上料峭的霜意:“白玉京确实为我所立。”
宋从心只说了一句,仅此一句。
拂雪道君没有解释自己创立白玉京的初衷,她站在那里,仿佛此举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白玉京乃天外学府,众生授业之地。”她负手而立,那霜白却像剑上寒芒,几乎要刺痛所有人的眼睛,“白玉京藏书海纳百川,无有不容,但白玉京从未窃夺众家不传之秘,诸位可问询门中弟子,是否与白玉京进行过交易。对此,诸君若是心有不满,可自行于白玉京中除名,交还二叶金印。”
宋从心此话一出,那些原本热血上涌的修士却只觉得一盆冰雪兜头浇下,原先想要问责的所有都化作烟云散去。
拂雪道君的意思很简单,白玉京是一座授业的学府,既不为自身谋求私利,也不为了成就累世功名。相反,白玉京无偿向神舟大地开放,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各宗弟子都可从中求得学识,有教无类,实乃大义之举。至于有些人口口声声要拂雪道君给个交代的“不传之秘”……笑话!无极道门身为天下第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