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好意。谁知等到两人都起身后,姜恒常突然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两把锄头,对宋从心道,咱俩既然都把这里夷为平地了,那不如干脆把地给耕了吧。
宋从心默默地看着那把锄头,无言良久。最后,两人还是将附近的狼藉一扫而空,宋从心清理出大块的碎石,将粗壮的草木根茎移除,姜恒常则深耕了田地,翻了两次土。等到宋从心挥手唤出春风化雨诀浇灌田地,夜色已深,姜恒常笑着说明天就调一队兵马过来屯田,速度快些还能赶得上秋收。
宋从心突然觉得,若非世道如此,她或许会给这位姜道君弹一首曲子。
抵达天殷永乐城的第二天,客人就被东道主拉去耕田耕到半宿。宋从心回到自己下榻的住院时,等了大半夜的灵希差点没打算出去找她。
“姜家水深,姜恒常也并非等闲之辈。”虽然修士纤尘不染,但耕了大片田地的宋从心还是跑去洗了个澡,此时正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师妹替自己梳理长发,“她想借助外力打破长老阁的掣肘,此次恒久永乐大典恐怕就是她动手的时候。”
灵希颔首,她赞同师姐的推断,同时也有其他的发现:“师姐,先前我们提到过天殷国的‘赊命钱’。我发现天殷国人口中的一些词句与大众所知的不同。”
“此话何意?”宋从心问道。
“今日我与姜严早归,途经一家葬仪馆,恰好见一户人家戴孝出殡。”灵希语气沉静,她看似呆怔,实际聪慧机敏。姜严虽然也天生早慧,但和灵希相比还是稍逊一筹。他和灵希交涉了一天,不仅没能套出话来,反而被灵希卷走了不少情报。
“那户人家披麻戴孝,面上却不见悲色。有一妇人宽慰逝者家人,却拍着站在一旁的幼童的肩膀,道照顾好逝者的遗体。我心觉古怪,便向姜严多问了几句。此事在天殷并非秘密,姜严便也如实告知。据他所言,在天殷,‘遗体’不仅仅指代逝者的尸体。
“对于天殷国人来说,‘遗体’指代逝者,同时也指代活人——活在阳间的人,是已经逝世的死者留于人世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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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懂我!”听着宋从心毫不客气的评语,姜恒常却大笑出声,她似乎一直都在笑着,偏偏每一个笑容都是真实的,“外人眼中的盛世之景,在我看来却是啃噬先贤遗骨、恨不得从中吮尽最后一丝骨髓的孽子。不思进取,故步自封,只知仰仗先人遗泽算什么本事?先前我夸赞的那位打铁匠,他父亲比他更有本事,可惜手艺传承到他手上只剩七八成。我曾劝他父亲广收学徒,但老匠人觉得技艺不可外传,即便只有七八成本事,也足以青铜氏在天殷立足。
“对青铜氏而言,确实如此;但对
国家而言,这是不幸之事。拂雪你说,天殷像不像这位老铁匠?”
这话太毒了。宋从心并不接话,姜恒常却不放过她:“所以说,头上顶着一群毫无进取之心、只知原地踏步的老不死实在不好办事,你说是不是?”
宋从心:“……”住口,非要算的话你和我都是老不死!
姜恒常说着说着又恍然:“啊,我忘了,拂雪头上也有许多老不死。哈哈,这点上还是明尘上仙看得通透,舍得放权给晚辈!”
宋从心听不下去了。她让灵希和陪逛了一整天的姜严先行回程,自己则拽着姜恒常到远离人烟的荒郊野岭“切磋”了一番。
两位分神期的战斗,即便刻意压制,也将一片山丘削成了平地。
对于宋从心和姜恒常这等境界的修士来说,以武会友,以道鉴心已不再是纸上空谈。一个人的道能从刀光剑影中窥得真意,炁的流转与对招的应变则能看出持器者磊落与否。宋从心师承明尘上仙,剑道砥砺于邪魔外道,她的剑招磊落堂皇,有天光乍破、大海奔涌之相。反观姜恒常,她刀术磨砺于军中,后成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