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侧面则有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火焰纹路。 她低声:“皇叔便是明月夜的主人吗?” 摄政王抬手接过,坦然承认:“是。” 随着这一字落下,明月夜中的血腥杀戮似又重新回到眼前。 李羡鱼握紧了自的袖缘,面色愈发苍白。 “皇叔,您为什么要建立明月夜这样的地方。您为什么要——” 谋逆两个字,她终究是无法出口。 摄政王道:“为了银子。” 李羡鱼轻愣了愣。 她慢慢抬起湿润的羽睫:“皇叔很缺银子吗?” 她想,要是她早知道便好。 她一定会努力凑给皇叔。 “缺。” 摄政王道:“赈灾,修河堤,兴水利,筹军备,哪样不需要银子。” 他浓眉皱起,鹰眸沉沉:“本王不去想法子让那些一毛不拔的权贵们掏钱,难道,指望着你那没用的父皇?” “等他喝完酒,睡完女人,建完宫殿,想起来给受饿受冻的百姓,穿不起甲胄的战士拨银子的时候。这些人早死绝了!” 李羡鱼怔住。 她愣立稍顷,似是从这些话里,找到了为皇叔脱罪的希望。 她抬起眸来,小心翼翼地:“皇叔,其实您并不是想谋反的是吗?是父皇误会了您?” 她试图想从皇叔那听到。 这只是一场误会。 是临渊误会了他,是父皇误会了他。 摄政王注视着她,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蓦地抚掌,大笑出声。 这般阴冷的石室中,他的笑声格外爽朗,像是笑她的天真,也像是笑曾经一腔热血,赤心报国的自。 “嘉宁,你的影卫,没有给你看从明月夜中取走的账册吗?” 摄政王神冷静,亲自让她认清现实:“最初的明月夜并不是这般。不过是个寻常的地下比武场罢了。只是这些年来,养兵,屯粮草,买军备,明月夜里赚得银子,渐渐不够填这个窟窿。便也唯有,另谋他法!” 只是未曾想,最终不过是成也明月夜,败也明月夜。 最后让皇帝倒戈的,便是明月夜中存放着的账册。 李羡鱼听他亲口承认,却仍旧是本地摇头:“皇叔,您已经是大玥最尊贵的摄政王了。为非要走上那条路。” 摄政王毫不避讳:“居于人下久了,总会想着更一步。” 更况,坐王座上的,是那样一名昏聩的皇帝。 他的鹰眸骤寒,语声也转厉:“更况,本王不反?谁来反?指望心慈手软的东宫去弑父么?是——便这样看着,大玥开国皇帝打下的基业,就这般你父皇手中毁尽!” 李羡鱼像是被这般冷厉而直白的话语重击,面色愈白,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摄政王见此,便也不欲多言。 便只是重新阖目,皱眉对她挥手,冷声道:“话已完,便赶紧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羡鱼却没有挪步。 她的面色苍白,指尖却不自主地轻握住自腕间垂落的那串红珊瑚手串。 珊瑚珠微凉而光润,令她想起那名给她雕琢手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