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
这日,吉温还见到了杨钊。
杨钊的官袍已从浅青换成了浅绿,绣着直径一寸的小朵花,很是鲜艳。
“哈哈哈,鸡舌你终于洗脱冤屈了。”杨钊颇为热情,上前低声道:“可记得我之前与你所言?杨慎矜得罪了右相与王中丞,取死之道。你选他为替罪羊,一定没错,你看,我说的岂有错?”
吉温不得不承认杨钊看得透彻。
两人寒暄几句,得知杨钊已升任侍御史,连忙要请杨钊饮酒。
他再想到自己连儿子的尸骨都没来得及收敛,心中巨恸,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声问道:“薛白…”
“他现在转投了虢国夫人,右相虽怒,但他也不是你能碰的。”
杨钊也仅知这些内情了,但却有些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
“那小子今早倒跑来向我借钱救父,简直荒唐,你看我像是能借他钱的人吗?”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
暮鼓声吵醒了沉睡中的杨玉瑶。
上元节接连赴宴,她也乏得厉害,如今可算睡饱了。
她翻了个身,只见明珠正坐在榻边发呆,搂过她,将头枕到她腿上。
“在想什么?”
明珠低声道:“在想杨慎矜与史敬忠应该快要死了。”
“没来由提这些晦气事。”杨玉瑶问道:“薛白来了吗?”
“薛郎君说的是上元节后一两日再来登门感谢,说的该是上元三日不宵禁之后的两日吧?”
“那就是没来了?”
杨玉瑶登时不高兴,招过侍婢,正要喝叱,却见侍婢拿过一张拜帖。
接过一看,果然是薛白递的。
她虽不高兴,却觉得他字写得工整漂亮。
“家中生变,恨误佳期,瑶娘海函,近日必往赔罪。”
嘴唇一撇,她将拜帖丢在一边,冷哼道:“莫非嫌我替他找的门第不好,误了他与相府千金的婚姻。不肯来了。”
“不是呢,奴婢打听了。薛郎君的阿爷欠下赌债,人被扣了,祖宅也被占了,薛郎君正在为此事奔走呢。”
“呵。”
杨玉瑶心想,又不是亲生父亲,薛白有何好奔走的。
但再一转念,自己给他寻了这样的家门,着实是失了面子。
“他如今在哪?出了这等事为何不来求我?”
“听说今日一直在长安县衙。”
日落时,薛白正与颜真卿一道抵达长安城外一个村庄。
随行的还有两个吏员,四人在田地边翻身下马,牵马走过小路。
之所以过来,是因今日长安县衙召唤了薛灵的债主,准备处理这桩纷争,薛白还准备了钱财,打算在公堂上还债。
那债主却推说不在长安,且不再占长寿坊的宅子。如此,人在万年县,颜真卿无权再查,薛白遂主动说要往京兆府去告。
此事在长寿坊闹得沸沸扬扬,却一无进展。
颜真卿遂给了薛白字帖,要将他打发,不想这小子得寸进尺,想要拜他为师。
他自是一口回绝,不想薛白颇懂得纠缠,问他能否给个考验的机会。
颜真卿想到若能将一个攀权附势、误入歧途的少年拉回正道也是好事,遂允薛白在身边考验。
正好,他今日有些辛苦的公务要办。
而薛白为此甚至推迟了见杨玉瑶…
“你们村里,有个叫曲阿大的吗?!”
昨日下过雨,有农夫正在挖沟排水,县吏顾文德大步上前,高声问了一句。
那农夫愣愣的,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