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再说了!你们若不让我当女冠,我当尼姑便是。”
李腾空气极,拿起一把匕首便要割自己的头发。
“别!”李十一娘连忙抬手,苦劝道:“十七啊,你何必为一个男人如此?”
“这已不是关乎于薛白,与他没关系了。”李腾空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是我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待了,因为你们所有人都疯了!”
“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
“鬼迷了你们的心!”
李腾空摇头不已,泪水滚滚而流。
“阿姐你知道自己说的是怎样的浑话吗?你把所有人都当成玩物,右相府就这么了不起吗?我生在这样的家里…我真是罪大恶极,我就不该嫁人!”
匕首割过。
一缕青丝落在地上,李腾空毫不犹豫,还要再割。
“别割了…好,女冠,你想当女冠,随你。”李十一娘抬起手,道:“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也闹够了,放下匕首,此事与我无关,好吧?”
李腾空噙着泪,丢掉手里的匕首,显得极是倔强。
“以后我再多管你一件事,让我夫婿挨千刀。”李十一娘亦不高兴,赌咒了一句,转身就走。
李腾空抹了眼,不再哭,自去收拾她的书卷,为离家作准备。
皎奴当即跪倒,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听十一娘指派。”
“起来,你去与他说,都是误…”
一张纸笺从书卷中掉了下来。
李腾空俯身要捡,映入眼眸的,却又是纸笺上那首看过无数遍的词。
次日,申时。
在茶楼上望了许久,唯见到少女的身影独立于梨花树下,薛白想了想,还是起身过去。
“宗小娘子?”
李腾空手指一颤,回过身来,许久没说话。
薛白道:“有人约我来,但似乎爽约了,没想到恰遇到宗小娘子。”
“我…我也是正好路过。”
“我近来结交了诗坛大家,杜甫,听说过吧?他与我说,天宝三载,李白娶了宗氏,乃宰相门第,可是你的亲戚?”
“嗯,若算辈份,我还高一辈。”
“那连李白也要唤你一声姑姑了?”
李腾空不由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薛白,大胆地看了好一会儿,似要将他记在心里。
“嗯?”薛白问道:“对了,你那位朋友,还好吗?”
“她…很好啊,昨日还拜在启玄真人门下为女冠。”
“出家了?”薛白回过头看她。
“她不是为了别的,真就是从小喜欢修道、喜欢医术。与你说,启玄真人可不是轻易收徒的,他医术高超,为《素问》补注二十四卷,总之我那位朋友是很不容易才得以拜师…”
李腾空说着说着,不小心与薛白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眼中有些愧疚与遗憾,忽觉心里像被蛰了一下。
其后她又想,就该让他愧疚、遗憾,这样他才能记得她。
“我走了。”
李腾空笑了笑,走开几步,回头再看了薛白一眼,狠狠心,加快脚步跑开。
暮鼓声响,东市的坊楼上亮起了灯笼。
在这有宵禁的傍晚,灯火远远不如上元夜好看。
少女抬头看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天宝六载的上元夜虽然也很开心,但她原本还以为天宝七载可以与他执手逛灯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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