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吉温的前车之鉴。好在这次薛白是牵扯到谋逆罪,只要有证据,虢国夫人也不能在圣人面前说什么。
简单来说,对付薛白这种有靠山的,就得按规矩来,有多少证据就治多大罪。不像对付平常人那样简单。
“春闱之事,举子能有这么大反应,必有人在幕后推动。”罗希奭道:“薛白此獠四处联络,一手主导了此事,必与李瑛余党有关。下官已在他的牢房里安排了眼线,或可借此查出幕后指使。”
“你比吉温聪明。”
“是。”罗希奭上前一步,道:“右相,下官已得知薛白与皇甫冉说,有人会救他们出去。”
“谁?”
“下官会盯紧,尽快给右相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林甫随意应了一声,道:“知你难办。唾壶愚蠢不可救药,当初带竖子见杨三姨子。”
很快,有人引着杨钊进来。
杨钊已不在右骁卫,迁为侍御史,与罗希奭一样,负责为右相府排除异己。
他虽志在户部,又在谋求户部官职,但排除异己也很擅长,最近为了讨李林甫欢心也是格外卖力。
此时一进来,杨钊便道:“右相,杨钊不辱使命。”
罗希奭侧头看去,见到杨钊的官袍下摆沾着一些血迹,当即心中一凛,暗道自己也不能落后了。罗钳岂可被唾壶比下去?
他们近来得到的指示很简单,“草野之士猥多,恐泄漏国之机要”,没想到这猥多的草野之士,杨钊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再商议了一会,两人同时退出右相府。
“杨御史。”罗希奭笑着提醒道:“你可知做错事了?”
“哦?”
杨钊回过头,笑问道:“我何处做错了?”
罗希奭直言道:“为何要引薛白见虢国夫人?”
杨钊愣了愣,心中暗骂罗钳多管闲事。
当时薛白也是右相的人,如何能怪到他头上?
但这是见过右相之后才提起的话题,杨钊不敢怠慢,问道:“罗御史如何教我?”
“既然是你引出的麻烦,自当由你来解决。”
杨钊微微一叹,心知这是要让自己去离间薛白与虢国夫人了。
办法也简单,无非是再找些美男子送过去。
待出了右相府,他最近刚收服的心腹杨光翙小跑着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国舅。”
杨钊一把拉过杨光翙的衣领,走得离门口的金吾卫足够远了,低声叱问道:“血状找到了吗?”
“下官搜遍了那小子的尸体…没能找到。”杨光翙结结巴巴道:“不过,张通儒招了,说很可能是被杜誊拿走了。”
“杜誊?”杨钊皱眉沉吟道:“那小子此时与薛白在大理寺牢吧?”
“是。”
“先去寻几个美少年来,要有趣的,最好会写诗词。”
杨光翙一愣,方才忙不迭地应了。
皇城,门下省。
颜真卿等了很久,方才被引进房琯的公房。
给事中是正五品高官,为门下重职,分判日常国务,百司奏章,受他审议封驳诏敕,事权甚重。还可出入宫庭,常侍帝王左右。
因此说房琯已在宰相之路上走到了最后几步,他随侍的又是皇孙广平王,不像东宫属臣那般被圣人猜忌。
这次相见,房琯披着深红官袍、佩着金鱼袋,板着一张脸,比上次要威严很多。
“当此时节,清臣不该来见老夫!”
“为何?”
“你难道看不出?哥奴又想把火引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