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屋。
从后花园绕到西面游廊时,趁没人注意,杜妗一把拉过薛白,两人缩进拐角处的阴影中,深深一吻。
“我夜里过来。”
“好,我把五郎支到西厢。”
“嗯。”
回到屋中,青岚还不忘先给薛白更衣,令他觉得有些好笑。
“我自己还是会换衣服的。”
“那我也得尽到本分啊,郎君躺下了我再走。”
“对了,能为你脱籍入良的事,我开始办了,你祖籍可是在陇右安定?”
青岚点点头,看向薛白,满脑子都是侍妾的事。
“那你好好想想,把还有可能找到的亲戚写给我。”
“没有亲戚了。”
“无妨,我会查,你也慢慢想想。”
“郎君待我真好。”
“去睡吧。”
薛白看着青岚走掉,恍然觉得这个情形有些熟悉,正是搬离杜宅前那夜发生过的。
睡到夜深,薛白忽然醒来。
杜妗还没有过来,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鼻尖闻到淡淡的香味。
“怎么不进来?”
他嘟囔了一声,将手伸到帷帐外,一只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轻轻拉了拉,她顺从地进来,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
薛白遂将她搂进怀里,温香软玉,体贴舒服。
今夜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肌肤相亲,干爽细腻。
她披风下是一件春衫长裙…
四月中旬,桃花几乎已落尽了,像是暮春褪去了它鲜艳长裙。
盛开的是海棠花。
杜家最饱满的一株海棠是四季海棠,比杏花红,比桃花粉,令人赏心悦目。
春末夏初的夜里,含苞待放的花瓣终于打开来,伴着微风左右摇曳,飘过一阵幽香。
待风吹过,花枝再次高昂,愈发灼灼,愈发鲜艳。
在这个情意萌发的季节里,猫咪叫了一声。
月亮似听到了,害羞地埋进了云朵里。
夜更黑了。
屋子里吱吱呀呀地响着,像是窗户在晃动。
有人没能忍住,银牙咬碎还是从鼻腔里长叹了一声。
忽然,薛白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媗娘?”
“呜!”
月亮又从云朵里出来了,淡淡清辉把屋中人的剪影照在璧上。
原来坐着的靓影忽然落下去,不住地颤抖。
薛白感觉着那细微的不同,又唤了一句。
“媗娘。”
云翻云滚,一片云朵压过了另一片,再次裹住了月亮。
深院无人春夜长,游蜂来往燕飞忙。海棠娇甚成羞涩,凭仗东风催晓妆。
次日,天明。
薛白睁开眼,屋中只有他一人,以及淡淡的残香。
杜家院里正忙,众人还在准备着出发踏青。
他站在廊下,发了一会儿呆,只见杜家姐妹挽着手从后院走出来。
杜媗打了个哈欠,之后,杜妗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这情景像极了前段时间的某一日,但如今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更大的不同。
正房廊下,杜有邻与卢丰娘走出来,见了薛白,有些遗憾地感慨了一句。
“这般一个好郎子,我娘家竟还看不上?”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