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有这般虚荣妄念?”
“你且看她们唱啊弹啊舞啊,实则是他写给小仙你的词呢,不高兴吗?”
“心中魔障已起,腾空子,快挥慧剑斩了它,你的道法便又可再高一层了…”
“铮!”
筝声忽然拔高,又转为轻柔;谢阿蛮长袖一挥,身段更柔;许合子唱到最后一句,眼中竟是落下泪来。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李腾空听得心尖一颤,如中了魔障一般。
忽然,随着一阵掌声,有人踱步而来。
“永新唱得好啊。”李隆基朗笑着步入堂中,“一唱而三叹,有遗音者矣。”
“见过圣人。”
“都不必多礼,从来先有曲,再有词。薛白作词却每要人替他谱曲,架子倒大!”
李隆基佯骂了一句,竟是潇洒地在小凳上坐下,要来一个琵琶。
“但你们有几处唱得不对,朕来。”
这举止,不像是威严的一国之君,却尽显一代音律名家的风流。
“臣妾来舞。”
杨玉环当即走到堂中,裙摆飘飘,似仙女下凡。
不知何时,杨玉瑶也已到了,在她大姐的身旁坐下。
她抬头往堂外看去,远远地,明珠正领着薛白过来。
他也重新收拾过了一遍,看起来又成了人畜无害的少年郎。
“词家来了。贵妃交代,薛郎可直接入内。”
“多谢。”
薛白步入堂中,听到李隆基那苍老的声音正在唱那首《蝶恋花》,唱得确实好。
他不懂音律,不由思忖着该用怎样的夸赞之词。
下一刻,他却是目光一凝。
有个女子正在堂中蹁跹起舞。
她舞得不快,却很轻盈,轻盈得像是脚尖踩到了他的心尖。
他分明是不懂舞蹈,却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她舞中的情境…她舞的该是蝴蝶与花,动时,彩袖招摇似要飞起来,静时,腰肢款摆如风中花朵。
忽然,她回过头来。
一张娇美的粉面,两湾秋水,一点朱唇,神色间带着绵延的情意与哀伤之色,动人心魄。
对视间,薛白被莫名地震撼了一下。
乐曲一停,他才意识到,是杨玉环在舞那首词里的情绪。
只是这词确实还是太短了。
让人想写长调,写散曲…
杨玉环笑了笑,提着裙摆回到上首的位置上。
“哈哈。”
李隆基放下手中的琵琶,恰见到薛白,笑道:“词家到了,以为朕唱得可对啊?”
他问的是对不对,其实颇难回答,怎么说都像是在圣人面前拿大。
薛白干脆也不绞尽脑汁去恭维,实话应道:“这词我只是胡乱拼凑的,从未想过竟还真能唱出来。”
李隆基闻言又气又笑,骂道:“小小年纪,溜须拍马功力不凡,油滑。”
骂归骂,可见这句话还是让他极高兴的。
那边杨玉环才坐下,听得这一番对答,见薛白慢腾腾的反应,不由笑了一下。
她有些容易出汗,才跳了小小一支舞,脖子上已有细腻的汗珠,颇觉恼人。
张云容替她擦了汗,当即又奉上已经切好的贡桃果肉。
杨玉环尝了几块,顿觉好吃。
“贵妃。”有内侍上前一步,小声提醒道:“这是胡儿特意从河北送来的贡桃。”
“我知道。”
杨玉环本就打算向圣人夸一夸安禄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