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就是推一推他。
杜五郎站在颜家兄弟身旁,握紧了拳,只觉王忠嗣打死苏五奴大快人心。
他竟是周围最快平静下来的人之一,低声问道:“你们猜,这案子归哪个衙门审?”
颜泉明则没有太过震惊,目光盯着薛白上下打量,再次考虑起薛白风流与否这个问题。
“老奴黄晦,乃左教坊的判官,陛下交代老奴为薛郎选角。”
一名老宦官凑到了薛白身边低声说着,目光瞥了一眼王忠嗣,像是认出这位圣人义子,又像没认出,继续道:“薛郎未免太让老奴难做了。”
“出了意外,人是我带来的,我绝不推脱。
黄晦道:“薛郎只需要与王大郎交代即可。”
说罢,他亲自安排人抬王准、鲜于二郎等伤者去治伤。
王忠嗣仍在昂然而立,待薛白走到他身边,他淡淡道:“我不会给小儿赔礼。”
“很好,将军喜欢哪个?”
王忠嗣顺薛白的目光看去,见到了那几个跪坐在席上瑟瑟发抖的美貌舞伎,皱了皱眉。
“你当我是何人?我家中自有美妾十二人。”
他记得数量,在当今这个地位的人中已算是很有情义的了。
薛白点了点头,道:“将军家中美妾有如此相貌,未必有如此才艺,带几人走吧,总好过让她们待在教坊司。”
王忠嗣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也不挑拣,抬手指了指刚死了丈夫的张四娘。
薛白当即招过另一名小宦官,道:“我要带走她。”
“这”
“圣人命我排戏。”
“喏。”
王忠嗣目光却落在魏二娘的身上,眯了眯眼,抬手一指,道:“还有她。”
那小宦官大为惊诧,道:“这般丑也能排戏?”
王忠嗣淡淡道:“她身板结实,是个好苗子。”
魏二娘愣了愣之后,大喜,情不自禁骂了一声“尻”,拜倒在王忠嗣面前。
“谢这位阿兄救我!”
当即有个极为貌美的女子跪着出来,向薛白磕头道:“奴家范女,可歌可舞,恳请薛郎一赏。”
薛郎听这范女声音婉转,生得姿容妩媚,确是个绝色,且再看她指尖弹琴留下的伤,赤足的脚趾上有茧,显然是歌舞技艺上极为勤奋,不由问道:“你这般人物,竟在左教坊出不了头?”
范女一听这话,眼中已落下泪来,泣道:“奴家自诩才色双绝,只是…”
她俯低身子,以无地自容的姿态继续道:“只是奴家腋下稍有狐臭,无缘为圣人表演。若寻不到良人迎娶,恐一生耽于教坊。”
“我没闻到你有狐臭,还有些香?”
“奴家…稍稍有,薛郎让奴家近前…闻闻吗?”范女咬唇问道。
“不必。”薛白道:“只是好奇教坊规矩这般严?”
“是,奴家佩了香囊根本闻不到,但内教坊规矩严苛,排不了曲目。”
这规定其实已经过时了,以前圣人会临幸一些乐伎,而宫中不能让有狐臭的女子侍奉君王。如今却使得真正有才艺的女伎耽误下来。
当然,范女便是排上了曲目,也未必能通过点选。
战场上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教坊又何尝不是 薛白道:“那你参加我的选拔吧。”
“选拔?”范女一愣。
黄晦好不容易送走了王准返回,见薛白还不去与王道歉,犹留在教坊挑女伎,不由气得跺脚。
“薛郎啊,老奴与你说,死一个苏五奴不打紧,但你可知王大夫权柄有多大?排戏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