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与他道歉吧。”
“无妨,王大夫为圣人立下功劳,又非王准劳心劳力。”
薛郎此时才知王已经升任御史大夫了,显然也就是这一两日内的事。
他依旧从容,笑道:“选角一事,还请黄内官帮忙。”
“好吧。”黄晦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他匆匆让人处理了苏五奴的尸体,转身离开,方才长叹了一口气,赶去召集乐伎。
教坊之地,有最耀目的光华,也有最深沉的黑暗。因此,这里的人最是势利,捧高踩低为长安一绝。
黄晦这一路赶过,身后的侍儿们见了身材发胖的老歌女便呼为“屈突干阿姑”,见了相貌一般的则呼为“康太宾阿妹”,随类名之,百般羞辱。
但当到内人聚集之地,他们当即又换了一嘴脸,因谁也不知这些色艺双绝的内人中哪个会飞上枝头。
“钱都收了吗”
“收了,黄公请过目。一份账册便递到了黄晦手里。”
能在圣人面前表演的机会一年比一年少,想参加,自然是要收钱的。前几日,他 便特意让这些出色的内人见了家中母亲一面,让她们向家人讨要钱财。
“就按这名单安排。”
“喏。”
这边好不容易安排一个个才色双绝的内人抱着乐器去选拔,待黄晦回到前院,却听得管乐之声响起,竟是薛白已经在挑人了。
“薛郎这是做甚?如何让这些庸手污了薛郎的耳。”
“无妨。”薛白还是那与人为善的样子,道:“让黄内官挑的是角,我顺便再挑些乐师,哦,在你们这叫‘捣弹家’是吧?”
这会工夫,他了解得还挺多。
“这些人能有甚技艺?捣弹家老奴也已安排好了。”黄晦摇了摇头,心想没给钱怎么能上,道:“我们先挑角,再挑乐工”
忽然有鼓声传来,打断了这位教坊判官的说话声。
众人转头看去,魏二娘正引着一个敲羯鼓的老妪前来。
那老妪满头银发,看似有七旬年岁,但实际年龄一定比李隆基小,因她的鼓声竟比李隆基还要有力。
她手艺已有些生疏,远没有圣人娴熟,但却敲出了一种…对这匆匆而过的人生的无尽盼望。
鼓声中有强烈的生命力。
“咚咚咚!”
听着这鼓,教坊中人俱感到了惊讶;王忠嗣转过头,觉得自己像是在长安城听到了战鼓;魏二娘愈发兴奋地挥手,嘴里骂骂咧咧。
薛白不由在想,这场戏,李隆基最拿手的一环竟是在最开始就被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