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递的公文再拿来。”
“阿爷,就在这里。”
“嗯。”
李林甫遂再次拾起那封文书,嘴里念念有词,算着若征兵十万所需的钱谷。
“阿爷,你是否歇一会?”李岫问道,“你已经忙了…”
“不能歇啊。”李林甫摆手道:“眼下满朝都在盯着我,不能示人以弱。”
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显得坚毅起来。
世人总是骂他,可他能走到宰相这个位置,至少那份对权力的渴望就非同寻常。换作旁人,在病痛之下也许已经放弃了,致仕还乡罢了,唯他还在咬牙坚持。
“放心。”李林甫难得拍了拍李岫的肩,温言道:“前几日急火攻心罢了,眼下既已稳住局面,一切都会好转的。”
“阿爷就是为这大唐社稷操了太多心。”
“神仙与我说过,我要当二十年宰相,这才几年。”李林甫笑了笑,道:“只要我不病,没人能夺我的相位。”
李岫道:“是,正是如此。”
“薛白今日便是来试探我的。”李林甫道,“对了,他到了没有?”
“阿爷?”李岫一愣,喃喃道:“你方才已经见过薛白了啊。”
“可我从未听说过薛锈有这么个儿子啊。”
“什么?”
“吉温,你去查,我要知道薛白的身世。”
“阿爷,你这是?”李岫焦头烂额,几乎要哭出来,道:“我不是吉温啊。”
“本相让你去查!”
李林甫勃然大怒,喝骂道:“不查清楚,我如何能将女儿嫁于他?!”
“是,是。”
李岫连忙叉手行礼,不自觉地用了吉温的语气,道:“下官这就去查。”
他已有了经验,李林甫犯病时不要忤逆,等他怒气消了才是最快恢复的办法。
“下官告退。”
退出议事堂,长廊上,苍璧苦着脸迎上来。
“十郎,这是?”
“又来了,我现在是吉温,要去查薛白的身世。”
“还查?”
苍璧也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刻,忽有声音在身后响起。
“十郎想查什么?”
两人转头看去,不由瞪大了眼,赫然见是李十一娘带着薛白过来了。
李林甫犹在屋中发怒,踱了几步,想着务必趁此番除掉杨慎矜,至于薛白,若真是仇人之子,那便是用不得了。
但奇怪的是,脑子里隐隐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得招薛白当女婿才行。
正想着,有人进了屋子,是吉温。
“还不去查?!”
吉温没有回答,正忙着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不让其进屋。
李林甫定眼一看,这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女婿。
哪个女婿?因女儿太多,他想了想才认出来,原来是元捴。
“右相,可还好?”
“叫‘丈人’。”李林甫皱了皱眉,问道:“你来何事?”
“右相这是…认不出我了?”
“都说了叫‘丈人’,本相女儿虽多,不至于连女婿都认不出。”
元捴哑然失笑,道:“我来,是因听说家里闹了内贼,丈人将此事交由我来办可好?”
“内贼?”
“是,泄露相府消息的叛徒。”
李林甫无心管此事,点点头,看向吉温,叱道:“你还不去?!”
“这…喏,下官告退。”
吉温无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