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喃喃道:“事已至此,你还在问发生了什么…你这样的蠢货 ,没了相府的庇护,能做什么?”
“我攘死你!”
“嘭。”
正在此时,门被踹开了,杨齐宣转头看去,正见到李十一娘站在那,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真的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了。
“攘啊。”李十一娘道:“你若攘了,我今天就放过你。”
“我…”
杨齐宣不由自主往后一缩,目光看到了元载,连忙投以求助的目光。
“元载,帮帮我,你记得吗?我们同病相连。”
那是某次宴会上,他们正好遇到且对饮了一杯酒,说彼此同病相连,有一样强势的丈人、妻子,引为知己。
然而,元载却是不屑地摇头,道:“你错了,我们不一样。”
“别闹了,你把她带走。”杨齐宣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带她这样的逆贼之女到我府邸,会被视为谋逆的。”
元载道:“今日你当街强抢我丈人留下的妾室,我来讨个公道,该吧?”
“我没有,是吉温…”
“不急,慢慢招供来得及。”元载道:“李十一娘是你的妻氏,来找你,也应该吧?”
杨齐宣被吓得不知所措。
元载懒得与他多言,挥挥手,让他带来的两个差役上前,摁住杨齐宣的双手。
他则脱下外袍,盖在张四娘身上,扶她起来,过程中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心无杂念。
“吉温问过你了?”
“是。”
“看来,我猜对了。”元载道:“我丈人没死,但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是吗?”
“是。”
“吉温是如何问你的?”
“他问‘王忠嗣藏在哪’。”
“果然是他做的。”
正说着,忽然一声惨叫响彻了天地。
元载回头看去,只见杨齐宣倒在地上打滚,跨下鲜血淋漓,而李十一娘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柄匕首,正持匕站在那,匕首上鲜血还在往下滴。
却是李十一娘趁着差役摁住杨齐宣之时,突然冲上去,狠狠划了一刀。
“给他止血。”元载很平静,道:“别弄死了,我还要留他当人证。”
“我知道。”李十一娘道,“用不着你说。”
“把这对夫妻送到京兆府,以夫妻互殴报案。”
“喏。”
杨齐宣痛晕过去之前,脑子里不由在想,当时如果听薛白的,把那几颗被打落的牙咽下去又会如何?
元载很生气。
他很想立即赶回家中,向王韫秀质问一句“为何要这么做?!”
但他没有,他克制住了。
离开杨齐宣宅的第一时间,他再次去找了杨光翙,称有极重要的事要到骊山面见右相,需要出城的一应牌符。
杨光翙已准备入睡了,闻言不由讶道:“有何事不能等到明日?”
“到明日便来不及了,晨鼓一响,孙孝哲便要派人到骊山,对右相不利。”元载故作焦急,催促道:“事关右相安危,得空再与杨公细禀。若我赶得及,功劳少不了杨公一份。若事有不顺,杨公也可托作不知。”
杨光翙的无能此时便体现了出来,连具体事由尚不清楚,听得有功劳分润,当即命人带元载出城。
月光照着长安城郊的官道,静谧无人。
元载连着几日,奔波于长安与骊山之间,无比疲惫,心中却还满怀热忱,因预感到自己很快要青云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