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少年登科,孟浪轻浮,在歌舞升平的盛世里蹉跎掉了半辈子的大好时光。如今,为盛世守边塞守了一辈子的老将没了,盛世似乎也要没了…他有这种预感。
“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
勉强又念了一句,原本酝酿好的诗,便再也念不出来。
崔颢于是向众人一揖,惭愧道:“罢了,心中有情道不出,李白题诗在上头。”
薛岿眼中有泪水打转,伸出手,想把燕惟岳的眼睛合上,却又不忍。
他宁可让老将军多与这些诗人谈论一会,于是不敢打破这气氛,傻笑了两声,为崔颢捧场。
“我以前都不知,原来诗是这么好的东西。”
夜更深。
薛白走出帐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心想,这一战重创了安禄山的私兵,守住了太原府,想必能够阻止安史之乱的发生了吧?
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是安禄山元气大伤,由此不敢反了,那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应对朝廷的诘难;二是安禄山此战之后就正式举兵了,如此反而容易与朝廷解释,全力应战便是。
但不知安禄山会如何选择?其人也不写诗,让薛白难以揣度其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