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中伏的可能。
耳畔却听到了呼喊声。
直到回了营地,他才招过李晟,低声道:“得到的消息是,安禄山反了,叛军已至常山郡,薛郎已至土门关,你先领一支兵马去支援他。”
薛白想要改变这些,但并不止于代替了颜杲卿的常山太守一职就够了,他相信没有颜杲卿还会有袁履谦。
“大夫还未告诉她吧?”薛白问道。
薛白低声问了,隐隐想起了昏过去前的一幕。
他只当没看到,喝了热乎乎的汤,终于是稍有力气了些。
“薛郎受伤了?”
梦境里的书法仿佛成了一幅幅画面,那是在北方沦陷之后,常山太守颜杲卿首倡大义,传檄诸郡县,杀叛军将领,使得平定大乱有了第一个转机。
推开门,有血缓缓流到了门槛处,邓四娘喉咙里插着一柄剪刀,已经咽气了。
李晟当日便点了百余骑,星夜赶路,路上倒未曾遇到埋伏,但关城前却是传来了喊杀声。
前方,城垛边,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正持陌刀把攀上云梯的敌兵劈下去,于飞溅的血花中转过身来。
这一刻,即使是一向从容的薛白也有些惊慌,在虚弱之中还挣扎了两下。
都是陇右的熟人,说话也没甚忌惮。李晟道:“我看圣人是愈发老糊涂了。”
比起功名利禄,他如今死心踏地地效忠于薛白正是因为这种自我成就。
既然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薛白打量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只见是一间寻常农舍。
“不要钱,不要钱,此间东家已经给过了。”老大夫连忙摆手,“大娘子就是劳累过度,心气郁结,近来遇到大伤心之事吧?”
这种来不及确认情况的状态下,贸然开城显然存在着风险,但城门还是打开了。
“回郎君,小人买通了内丘县的吏员,据他们说,叛军已经把县仓搬空了,当时来了几个安禄山府中的幕僚。”
“你是…李十七娘?”
但那有些恶心的温热感已经贴在了伤口上。
“怎么?”
“王难得…”
李晟只好讪笑着执了军礼赔罪。
薛白没能顺利回到太原,这是计划之外的变故,他却在想,也许可以借此做得更多些。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显得对县城十分熟悉,连抬头张望的动作都不曾有,道:“我们去市口。”
“可这位殿下,威望与实力都太薄了啊。”王难得莫名地感慨道。
“未曾。”
那老大夫正要走,忽想到一事,道:“对了,那位大娘子…”
“是,他看起来更支持庆王。”李晟应道,“毕竟庆王才是如今的太子。”
“姜亥!”
“小兄弟,小兄弟,死了吗?”
那农妇“呸”地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吐在手上,接着,忽然掀开了他的衣袍,要把那东西往他伤口上拍。
他表示喜悦的方式很简单,不是寒暄打招呼,而是持着弓冲了墙垛边,锐利的目光一扫,盯准了一个自以为躲在安全之处的叛军校尉。
若是调动他麾下的兵力,他义不容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现在要让河东出兵,他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叛乱的消息都还未传到朝廷,没有旨意,自然是无从出兵。
“像是有喜了。”
他一辈子求上进,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差劲的官。
他知道自己背上有伤口,沾了这个怕是会感染而死。
这几日,叛军的主力已经陆续南下了,而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