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以及辎重还在源源不断地运送。
“郎君放心。”刁丙道:“我已安排下去了,断不会有任何短缺。”
脸被人粗暴地拍了几下,薛白终于是转醒过来。
“住口!”李光弼脸色一沉,“提醒过你莫再胡言乱语,愈发没规矩了!”
薛白目光看去,发现它们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薛白的手指摸着碗上的豁口,沉吟着,道:“可否请大姐带我到内丘县?”
“入城!随我退敌!”
伤口洒上药,敷上金创。
“什么?”刁丙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薛白,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须臾明白了这是不可能之事。
此事,需要王难得说服李光弼…
王难得不愧是名将心态,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毫无变化。
“他们的援兵到了!”叛军有人大呼道,士气大降。
李光弼这才放过他,又提醒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让我听到不要紧,莫落到王节帅耳中了。”
因此,他对独孤问俗算是有些了解。
李晟感到姜亥今日有些不同,特别会安排,有种独当一面的气质。
她想着,这些官府中人就是麻烦,怕这毒、怕那毒的,她从小就是摘到什么吃什么,不也活得好好的?就是这样不懂民生的官吏太多了,世道才变得这样乱了。
“大姐是?”
这人的盔甲样式与一般将领有些不同,看不出是什么品阶,倒是十分威风。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彪悍之气,脸上带着伤疤,咧嘴一笑,显得分外野性。
“李副帅如今还是维护圣人的。”
李晟问道:“这般大动作,为何我们从未耳闻?”
三八一六二五五三 李晟道:“好,我先少带些人,轻装简从,确定真假后再给你报信。”
若是能联络到安禄山幕府的核心人物,或许能对战局有更大的影响。
“好了。所幸原来的土法处理得及时,伤势没有进一步恶化。”
等她再睁眼,已经躺在一张柔软干净的床榻上,旁边还有个三缕长须的老大夫正在给她诊脉。
“能有什么毒?村里从来都是这么治、这几日就是这么过来的。我也知道,你们官府的人身子金贵,用不惯这些野草药,可眼下上哪给你找金贵药去?”
薛白又梦到了他老师的字,是一份行书,纵笔一气呵成,笔墨间却透着悲愤之意。
这是作为将领面对消息的谨慎使然。
“别。”
邓四娘于是摸出了两颗带土的蘑菇,道:“难得采药时找到的,等着,煮给伱。”
“别说,我看不起病,你说了我也不会掏钱。”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阳光只能从细窄的箭窗中透进来。
“那吏员不敢问,也记不清。倒是有一个的名字很特别他记住了,名叫独孤问俗。”
“拿匕首来。”
李晟并没有看到薛白,脑子里也设想过万一是圈套,直接冲进城去就成了瓮中之鳖。然而大敌当前,他有种义无反顾的坚决。
李晟先是一瞥,见薛白倚坐在担架上,透着箭窗看着关城外,头上、身上缠着些包伤口用的裹帘。他瘦了很多,但身上那股坚韧挺拔的气质没变。
他们如今还占据着安禄山攻石岭营时的营地,回营的路上,王难得忽然聊起了当时李岫说过的那个计划,李亨想借着烟花典礼宫变登基结果失败了一事。
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至少他与王难得是签过血书的人,并不一定要等旨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