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我们,我们要去助官兵守城!”
“卢都宪的郎君你们也敢动?!”
“啖狗肠!国难当头,你们不去保卫百姓,在此给权贵当狗,无怪乎叛军一个月就杀到东都!”
“指斥乘舆,全都拿下…”
上行下效,因朝堂上大家都喜欢用“指斥乘舆”的罪名排除异己,天下各处也是有样学样。哪怕是国子监的生员,落到这样的罪名,也要成为这些禁卫的功劳。
冯盛很快被摁住,不由气得热血上涌,面红耳赤。
“放开我!我虽一介书生,愿杀贼而死,不愿死于名利奴之手!”
“打!”
混乱之中,卢杞回头冷眼看了一眼他的同窗们,重新翻身上马。
在禁卫的护送下,他好不容易奔过天津门,赶到皇城。
洛阳是东都,圣人十余年前还是时不时有来就食,因此保留着一套留守官员,与长安同样的品秩。卢杞的阿爷卢奕如今已迁任留台御史中丞。
卢奕早便让妻子儿女带着官印偷偷去往长安,他则像平日一样继续到皇城御史台。
卢杞随家人出城之后,听闻最新的战报,又转了回来,想要把阿爷带走。
是日,偌大的御史台中空空如也,不见了往日官吏来来回回的情形。
“阿爷?!”
卢杞也不确定卢奕还在不在,脚步匆匆地奔入中院大堂。
迈入堂中,身披红色官袍的卢奕正坐在那翻书。
这情形,与过去每一次卢杞闯了祸回家时一模一样。
“阿爷!”
卢杞大呼一声,直接拜倒。
卢奕从书卷间抬起头,略略皱眉,问道:“何事回来?”
“高仙芝与叛军战于葵园,败了,现退守上东门。洛阳城恐怕守不住,阿爷快随我走吧!”
相比于儿子的着急慌乱,卢奕却显得极为淡定,放下书卷,用四平八稳的语气道:“东都皆是你这样一心名利之人,如何守得住啊?”
他竟还有闲心嘲讽一句。
远处突然传来了大呼。
卢杞回头看了一眼,道:“孩儿来时,见到有勋贵在宣辉门前要出城,此时想必已打开城门。阿爷快走吧,再不走贼就要来了。”
“贼要来了,却还打开城门。”卢奕闭上眼,摇了摇头。
卢杞起身上前,想要强行带走他阿爷。
“你敢?!”卢奕大喝道,“身可杀,节不可夺。你敢毁老夫之忠义,即为不孝!”
“孩儿…”
“滚!”
卢杞犹豫了一会,终于磕了两个头,转身往外奔去。
他奔出皇城,随着人群涌过了已被冲开的城门。
高仙芝确实是下了严令关闭城门,可高仙芝麾下的却不是当年随他奔袭千里的安西军,而是临时招募的洛阳市井小民,这些人平日见了勋贵就两股打颤,又如何敢拦他们?
奔出洛阳城,可以看到满山遍野都是逃难的人们。
危险面前,逃得最慢的是那些连盐都吃不起故而毫无体力的贱民,之后则是那些没有马匹、没有干粮的普通百姓。
卢杞跨着骏马,撞开那些挡路者,很快将许多人都甩在身后。
之后,他隐隐能听到像闷雷一样、上万匹战马同时奔腾的声音,混杂着号角与鼓声。
叛军杀到了。
不知洛阳城还能守几天?
卢杞回头看了一眼,心知往后若是再闯祸,可没有阿爷再给自己兜着了…
十日之后,平原郡。
颜杲卿站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