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因为腹背受敌,必须赶回兵力空虚的荥阳。
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薛白已经占据偃师了,如果是哥舒翰来了,那叛军的反应则会是投降或者败逃。
“李怀仙竟西撤了?”颜杲卿有些惊讶于叛军无视了贺兰进明的威胁,道:“可如此一来,薛白的风险就更大了。”
他眯着老眼,俯下身去,指着地图道:“偃师只是小县,地势不算险固。薛白兵力又少,陷于贼中,四面受敌,如何能胜啊?”
“故而须立即出兵。”张巡道:“此前我等佯攻,已使叛军疲于应付,今薛太守在贼后,正是收复开封,重挫贼势之机。”
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要这边出兵,薛白腹背夹击则顺势可攻下开封、荥阳。哪怕这计划不成,也能减轻薛白的压力,进而继续切断叛军于开封、洛阳之间的联络。
这是必须出兵之时。
“你看看这個。”颜杲卿却是把方才正在看的文书递给了张巡。
张巡先是看了落款,见到是“贺兰进明”四字已蹙了眉,并非是他不喜欢这位河北招讨使,而是如今社稷危难、苍生受厄之际,对方统兵而来,却不平贼济世,反而尽日只知排挤功臣。
耐着性子将信看过,张巡更是目光惊怒,道:“他岂敢?”
信上说,河东节度使王承业因久不见薛白复命,疑颜杲卿有包庇之嫌,现已缉拿了颜泉明。贺兰进明自称一直在为此事转圜,却需颜杲卿配合,至于如何配合?则是交出兵权,由他接手雍丘的兵马。
颜杲卿若答应,大局不谈,军中如李择交这样得罪过贺兰进明的将领是必死的。事实上,贺兰至嘉之死,颜杲卿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报!”
恰此时,南霁云匆匆赶来,禀道:“北面贺兰进明的兵马,绕过雍丘,往南边的宁陵城去了。”
“什么?”
张巡、颜杲卿对视一眼,脸色皆严肃了起来。
贺兰进明此举当有几层深意,或是猜到了李怀仙的兵马西向是为了攻打薛白,有意让叛军无后顾之忧,借刀杀人;过雍丘而不入,该是对他们毫无信任,甚至可以说是戒心极重;从前线退往后方,弃守杞州城不说,显然是想让他们挡在前方面对叛军,包藏祸心。
张巡踱步思忖,担心这些事对军心士气造成打击,遂立即写了一封亲笔信,请求贺兰进明一起出兵,共击叛军。
另外,为了不让将士们觉得委屈,他不惜在信中责问了贺兰进明为何在此宗社尚危之际争权夺势。
写过信,南霁云自告奋勇往宁陵送信,张巡不放心,派了三十骑随他前往。
若没有这一场叛乱,在运河上操舟的南八不会被发现原来他有着惊人的骑射天赋。
随着武艺的迅速精进,短短数月之间,他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锐气十足,颇具大将气度。
从雍丘奔往宁陵,路上遇到了一队叛军哨骑,南霁云甚是凶狠,毫不犹豫就率人杀了过去,连续开弓射杀了两名敌兵,趁着叛军惊吓,三十名唐军杀上去将他们杀得溃败,南霁云眼尖,认出了敌军的小头目,又是一箭杀落对方。
小小一场遭遇战之后,他赶马过去查看缴获,拿到了叛军哨骑打探到的消息。
“进明疑诸将交构东宫,欲陷白,必不出。”
南霁云刚刚开始习字,对着这军情揣摩了很久,依旧不甚明白,另外还奇怪叛军骑兵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他继续赶路,到了宁陵城外,通报之后,城内唐军开了门,引他到了县署。
还未入县署大门,隐隐便听到了其中传来了丝竹之声。
再往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