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本就起意过要认薛白为义子,可惜被杜妗搅和了。再加上没有适龄女儿能嫁给薛白,这方面,他对颜真卿也是有些嫉妒的情绪在的。
把当前的崩坏局面细数了一遍,杜有邻激动地挥着手,道:“贼兵十余万众大股东向,我不求立功,唯盼着那孩子能早日平安归来。而颜公与他才是亲族,反倒只在乎他能否牵制叛军?于他安危毫不关心吗?”
“我岂能不关心?”颜真卿叹道:“眼下不是展露忧虑之时啊。”
这个道理杜有邻也明白,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宣泄了情绪也就是了。
叹了口气,两人各自去忙。
杜有邻见到杜妗,不情不愿地说了叛军东向洛阳之事;颜真卿则忙到傍晚才还家,推门而入,韦芸正在写家书。
“不慌动。”
见韦芸要起身,颜真卿抬手止住她,道:“我回来拿些物件,夜里还在春明门城楼歇。”
韦芸是个明事理的妻子,对此没有不满,只是提醒道:“马上要年节了,莫忘了犒赏将士们。”
“你不提我还忘了,要过年了啊。不曾想,这场变乱竟拖到了天宝十三载。”
“欸,阿郎等等。”韦芸见颜真卿要走,连忙道:“等我写完这封家书,你让驿马带到扬州给三娘可好?”
“眼下驿力珍贵,前线消息尚不及递,岂可公驿私用?”
颜真卿没有等韦芸,径直出了家。韦芸又追出来,问他可有薛白的消息。
“放心吧,全城都寄望着他。”他本不太会安慰人,借用了李琮的话,道:“倚为长城。”
次日,李琮又招颜真卿议事,说到该去信给诸道官员,提前安抚,以免待他们得到圣人出逃的消息措手不及。
长安的防事有了颜真卿操心之后,李琮的目光就变得长远了起来。此举还考虑到了等圣人至蜀郡,朝廷令出二门的问题,包括往后江淮的粮食如何运送。
虽藏着若有若无的心思,此举毕竟还是以大局为重。颜真卿遂到中书门下去派。
很快,一封封公函写就、封好,分派驿马递出。
“慢着。”
递送扬州府的公函的小吏才出大堂,颜真卿忽喊了一声。
“颜相?”
“我写封家书,请驿骑一并带去吧。”
虽性情板正,颜真卿却不是迂腐之人,思量再三,还是展开笔墨,准备给颜嫣写信。
落笔才寥寥几字,他却又停了下来。
给女儿写信,如何能不提薛白?可如今消息隔阻,又如何给女儿交代。
正思量着,有人从衙署外匆匆赶来,道:“消息回来了!”
这次回来的哨骑背上还带着一支箭矢,带着伤,以虚弱的语气对颜真卿禀报着。
“颜相节哀,薛郎已经…被叛军枭首了。”
这一句话,说的 并不仅是薛白,还是留在长安城的许多人守城的希望,众人听了皆不信。
“怎么会?他可是擒了安禄山。”
“小人俘虏了一个落单贼兵,他说叛军中已传遍了。薛郎想利用安禄山炸死安庆绪以及麾下大将,不成,反被田承嗣、阿史那承庆大军围攻,战死了。”
“消息是假的。”颜真卿道:“他不会以安禄山的性命换安庆绪的。”
“小人到潼关前看了,薛郎的首级就挂在城门处示众。”
“欺骗人心的手段罢了。”颜真卿依旧不信。
然而,边令诚已匆匆赶到了,远远便喊道:“颜相,殿下召你入宫…”
到了大明宫,与李琮当面陈词之时,颜真卿依旧不相信薛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