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名骑士过来,径直高声道:“召广平王李俶觐见,解释山火及弑君一事!”
此言一出,禁军们顿时议论纷纷。
李俶没想到,自己还没下定决心对薛白动手,反而先被薛白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正在这时,有快马向他奔来,是李辅国到了。
李辅国以前与李倓私交更好些,今日却是避开李倓,拉过李俶,轻声说了几句。
燃灯寺。
薛白盘膝坐在一颗古树下,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他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不再做过多的解释,任陈玄礼等人自己去商量该相信谁,或者说愿意相信谁。
“薛白,你等皆安然无恙,唯独圣人烧了面容,你不觉得太可疑了吗?”陈玄礼过来,沉着嗓子质问了一句。
“安然无恙?”薛白道,“陈将军知道这场大火烧死了多少人?”
“我不管…”
“仅我亲眼所见的尸体就有两百余具,而在山中活下来的仅有七人,令有十四人为保护圣人而牺牲,你说‘安然无恙’,是嫌我们死的少吗?那到长安去看看,去河南、去河北,那里死的人多。”
陈玄礼恼道:“我不是在说这些,我是说圣人的面容,你知道天子仪容是多大的事吗?!你若不知,可问问庆王。”
“陈将军若疑圣人有假,大可拔刀杀了我们,去投李亨。”
“你!”
薛白不再答话,他不打算陷入解释的泥潭。与其那么做,不如让李俶的反应来坚定这些人的信心。
他已经让陈玄礼传圣谕给李俶了,只等结果。
谁是叛逆,谁心里最清楚。
终于,山道那边传来了通传,有人道:“广平王来觐见陛下了。”
薛白睁开眼,道:“走吧,等广平王与圣人当面说清楚,陈将军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他起身,往山道方向走去,很快便看到李俶带着些心腹手下往这边而来。
李俶身披战甲,英气勃勃的样子,抬起头向上看的时候,眼神里透出狼一样的目光。一步步拾阶而上,终于在快要到燃灯寺前时,远远见到了薛白。
“拿下薛逆!”
几乎是第一时间,李俶便抬起了一支弩。
陈玄礼正在薛白身旁,顿时让人护住,喝道:“住手!广平王且待对质清楚再动手不迟!”
与此同时,张小敬道:“圣人有旨,拿下李俶!我已向圣人禀报,是李亨父子命令我动手…”
话还未喊完,李俶已知张小敬说的是何事,当即把弩箭的方向一转,一箭射向张小敬。
“住手!”
“嗖。”
张小敬就地一滚,喊道:“拿下他!”
“噗。”
李俶与身后士卒们已迅速 拔出刀来,冲向燃灯寺,凡有人敢拦,谁拦杀谁。
陈玄礼大惊,顾不得落在寺外的诸人,连忙退入寺中,让人关上寺门。
“快,关门!保护陛下!广平王,你疯了不成?!”
李俶听得这句“保护陛下”,杀意愈坚,喝道:“薛逆弑君、假传圣意,诛之,敢助他者视为同谋!”
“杀!”
李琬原本就在大门处与韦见素说话,忽逢这等情形,又惊又兴奋,大喊道:“李亨父子反了!快去召禁军平叛!”
话音未落,他已发现李俶再装填了一支弩箭,直接对准了他。
“荣王,走。”
“噗。”
一支弩箭已射在了李琬的大腿上,他摔倒在地,惊惧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