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着监工。
布赖特非常高兴地接下了他的请求,笑得阳光灿烂,甚至还又给他摘了一篮子水果过来。
“我不喜欢这个水果。”路希安说,他竭力让自己显得柔和,尽管身体的不愉快已经让他的脾气越来越差。
“等到了暮城,我还会给你找更多好吃的东西。不过现在,只有这个水果……对了,你能以它为食物,对吧?”
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路希安正用手指烦躁地揉着头上的一个位置。那里的酸痛太过鲜明,以至于让他没有听清布赖特的问话。
布赖特的脸色有一瞬的阴沉、
他制作魔药的动作倒是很老实,每个步骤合乎要求。路希安监视着他,眼见大功将要告成,却越坐越觉得不得劲,像是有什么东西总硌着他。
可每次摸过去,都没有个所以然来。
终于,随着最后一份三星草的加入,原本色泽驳杂的魔药被黑色收敛了所有的光华,变成了繁星一样的色泽。只要把药剂喝下、辅以法术并在心里想着要变成的人的模样,路希安便能完成自己的伪装。
当初在西塞尔家时,有许多少年贵族们的聚会。他们有时私底下便会尝试这种新奇的法术。不过能否成功变成另一人的模样,也是以法术的精纯程度决定的。法术不够精纯的少年们有的只变了脸,有的只变了鼻子,甚至有人完全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丑陋的模样。
魔药到手,路希安终于放下心来了。他接过魔药,想将它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眼见他晃晃悠悠地要起身,布赖特立刻道:“我帮你拿。”
路希安点点头,笑得清浅:“谢谢你。”
布赖特从架子上取回大衣,路希安将瓶子放进大衣内袋里。做完这一切后,他发现布赖特的眼睛正盯着大衣的某处看,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在领口处居然有一片刺绣。
——写着维德的名字的刺绣。
路希安只装作没看见。他把大衣披在身上,事已成,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他现在就想跑路。眼见自己就要离开,他也没有安抚布赖特心情的心思,而是对着他打了个柔柔的哈欠。
“我有些累了。”他软声道,“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吗?”
路希安的确很想睡一会儿。他身体的不舒服已经到了极致。
布赖特点头。在他离开后,路希安小心地在床头设了一道禁制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身体里的不舒服像是火苗一样席卷而上,在勾至最后一笔时,路希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他颤抖着画完禁制咒语,随后便蜷缩着倒在了床上。
痛苦。
难受。
发热。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夜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来,寒月
幽幽地在云雾后露出了一角,照射着窗内正在发抖的青年。在月光的照射下,青年扭曲着身形。他的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衬衫,用力到骨节突出,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病痛,喉咙里也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热。
燥热。
疼痛……酸痛……整条脊椎的发麻,全身所有肌肉的酸软,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像是整个人要被揉碎成一团水的、就连呵着气也带着热度的痛苦。
“救……”他在这极致的难受中,发出微弱的声音,“系统……救……”
“为什么……”
在咬破舌尖后,路希安终于获得了短暂的清明。他颤巍巍地要从蜷缩的姿态爬起来。他感觉很热,整个人像是被烘烤的奶油泡芙,因高温而融化的糖浆在他的血脉里沸腾逆流折磨。他捂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想起来找点什么凉快的东西喝——无论是喝水,还是跳入湖泊。
而他在这时,也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路希安。”他听见布赖特的声音,那人的声音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