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楠隔着手机,清清楚楚地听到另一边低低的,满含着压抑的喘息声,带着一点细碎的哭腔,如一簇轻羽撩过敏感的神经,听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他以为是阮夭又被哪个王八蛋“欺负”了。
只不过这个欺负和裴西楠想象的不太一样。
阮夭又看了一眼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又确定了一遍门已经被锁好了,这才哆哆嗦嗦地和裴西楠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有人跟踪我。”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经典恐怖片的画面,各种变态杀人犯的脸在脑海里如走马灯一样翻过,越想越害怕,抓着手机的指节都在发白。
裴西楠那边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阮夭才听见他低下声音很严肃地说:“你乖乖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
阮夭眼圈红红,颤着睫羽“嗯”了一声。
“如果实在害怕的话,”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少年的声音陡然软和下来,“不要挂电话,我会一直陪着你。”
明明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沉稳。
阮夭扶着墙站起来,声音隔着手机又轻又软,颊边溢出一个浅浅的肉感的小梨涡:“裴西楠,谢谢你。”
什么啊,少年耳根子发红。
要保护自己对象本来就是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做的啊。
虽然阮夭不在身边,他还是下意识地偏过视线,哼哼了两声:“你可以以后想个办法谢我。”
最好是……
裴西楠一边晃着手指上的钥匙串,脸上烫的要命,要是真的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出来,阮夭一定会被气哭的。
以阮夭的个性,裴西楠都能想象出他软绵绵地骂自己变态的样子,白瓷似的皮肤上晕着浅浅红晕,样子又凶又漂亮。
阮夭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小半杯下去生理上的那种恐慌感总算消减了一些。
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出了很多冷汗,薄薄的布料黏着后背很不舒服。阮夭犹豫地攥着手机:“那个……我需要先挂一会儿,等下打给你可以吗?”
裴西楠不知道在干什么,另一边传来在楼道里奔跑的动静,那边好像很热闹,人声鼎沸的,隐隐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为什么?”还是那道含着一点桀骜的少年嗓音。
阮夭老老实实地说:“我要去洗澡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裴西楠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哦,洗澡啊……”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下一刻理直气壮道:“反正又不是视频,又不会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除非你洗澡的时候还要顺便……”
他没有说完,阮夭却听懂了他未尽话语的意思,登时臊得像一只粉色的草莓团团,皱起眉头轻叱了一句:“我才不会在洗澡的时候做那种事!”
裴西楠在那边笑得很欢:“这种需求是很正常的,我又不会嘲笑你。”
他隔着手机屏幕压低嗓音,听得阮夭耳朵都在发麻:“我也会这么做啊。”
最后阮夭还是没有拗得过裴西楠“万一洗澡的时候出事了怎么办”的蹩脚借口,只能把开着通话的手机放在浴室里。
车窗外斑斓的霓虹掠过裴西楠精致侧脸,少年脸上带着有点说不出的神色听着对面水声哗哗的动静。
想象着水滴顺着阮夭雪白皮肤滚落,一直在泛着粉色的脚后跟积成一片水洼。阮夭的皮肤很嫩,热水会把他霜雪似的肌骨熏出艳丽的绯色,如墨画的眉目会氤氲在湿漉漉的水雾里,连眼睫上都黏连着亮晶晶的水珠。
只要轻轻一眨,水珠就会顺着脸颊滚落到深陷的锁骨里。
他还会需要沐浴露。纤细手指蘸着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在白玉肌肤上一寸一寸地抹开,浓烈到几乎要吞噬神智的香气在狭小的浴室里四下漫溢,全身湿透的小美人却浑然不觉地弯下腰去仔细把沐浴露涂抹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