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意若何?”
“何事?”
猕猴桃掏了掏袖子,掏出了一把匕首。
……吃饱饭好上路?这是她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就不知道是准备让谁上路,因此脸色没止住的一变。
“郎君莫惊,”他笑着摆了摆手,将匕首倒着递了过去,“我亦知路上狼狈,仪表未修,此处既无铜镜,明晨又半分不能耽搁,因此只希望郎君替我略修一修须髯。”
她眨眨眼,看了看那一团毛茸茸,又看了看他,“不过萍水相逢,将军为何信我?”
“白头如新,倾盖亦可故,”猕猴桃笑得倒是很磊落,“我既不疑郎君,郎君又何必自疑?”
她倒不是自疑,她……她这手巧是巧,编两个陷阱是编得的,造一把长弓也是造得的,但她不善于修胡子,她也不能捉摸明白胡子这东西怎么修才对劲。
但看着猕猴桃信任的眼神,她还是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匕首,小心翼翼地帮他削了一小绺。
为了光线更明亮些,估计也是为了更舒服些,猕猴桃卸了甲,在棚子里躺下了,她左右看看,觉得这人右边的胡子被燎了一大块,左边还是削得不够多。
那再削一点,她一边寻思,匕首不知不觉就贴在他下巴的皮肤上……这人没动静,真信任她啊!她心中一感动,匕首就……
……就不自觉地按照她熟悉的那个审美,贴着皮肤将胡子刮下来了。
……秃了一块儿,这怎么办?
……猕猴挑发出了鼾声。
……都秃一块儿了,还不如直接剃光了。
她认命地拿起匕首,给这人整张脸做了一个除毛处理,不是她自吹,她虽然干许多活干得不太明白,但在玩刀子这一项上,她还真是没失过手,整张脸剃得干干净净,硬是一处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将剔下来的胡子都收拾干净,匕首擦干净放在他身旁,然后站起身,端详一下自己的作品。
这人尽管跑了不知道几天,又没吃没喝,因此脸色很颓,但五官是标准的三庭五眼,星目剑眉,她左右看看,大呼养眼。
【就这个模样,就这个世道,】她夸赞道,【是该小心些,将胡子留起来。】
【我觉得该小心些的不是他。】黑刃冷冷地说道,【是你。】
秦时有髡刑有耐刑,髡刑剃光头,耐刑剔胡须,到了汉朝耐刑被废除了,没人会通过留不留胡子来观察这人是不是跟《汉律九章》亲密接触过,但大家还是很爱留胡子,是她不能理解的审美没错了。
想到这一点,她又感觉有点坐立不安了。
思来想去,天将明时,她还是果断地跑路了,丢下了剑眉星目的猕猴桃一个人在瓜棚里,但也没忘记临走时再拍拍打打,寻了一个熟瓜摘下来带走。
这一天过得都很平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她给自家菜园子除了草,浇了水,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又洗了个澡。
待她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去县府点卯准备打更时,陆悬鱼已经将那个美男的事情全忘记了。
但当她走进县府时,正站在台阶上同刘备说什么的太史慈转过身来,冷冷地看向了她。
……………………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二爷不动声色地走过来,挡在她和美男中间。
美男不吭声,还是满脸冷气地盯着她。
刘备伸出手去,笑呵呵地挽了太史慈的手,“陆郎君年少顽皮,子义莫恼,孔北海之事,还有几处须商酌处……”
俩人进了屋子。
但太史慈还是没忍住,又回头盯了她一眼。
她全程低着头,偶尔伸出一只脚,悄悄抠一下地。
“以后不可如此了,”看到太史慈被兄长拉走,关二爷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她道,“你再过一二年,必定也能长出胡子的,何必看太史子义的须髯不满,起了这样顽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