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有余,我实在是不忍离去的。”他说,“主公也好,几位将军也罢,皆是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虽势弱孤穷,却待人以仁,我少时誓要择一明主,而今明主就在眼前,却不能有始有终,何其可笑啊!”
“那你就留下啊……”她小心地将手从他手掌下抽出来,不自在地搓了搓,“笑有啥用啊?”
“我亦希望如此!”明显有几分醉态的田豫满眼悲伤地望着她,“与悬鱼相处这些时日,我的确是不舍离去的!郎君品行高洁,任凭我如何欺你……都不曾与我动怒!若是我这脚不听我的使唤,将我留下来,岂不省却我这许多痛苦!”
她听着听着,就不搓手了。
哦,原来这哥们自己也知道刮她那许多钱是在欺负她。
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还没来得及喷他两句,就听到了田豫最后几个字。
陆悬鱼有了主意。
田豫又喝了一盏酒,感觉自己的酒量快要到了,再喝下去便要误了明日的行程,这万万不可。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想要同自己这位内心认定的好友郑重地道个别……或许留他同榻而眠也行,总之他……
他脑子里这些纷乱而混沌的想法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陆悬鱼消失了。
半室灯火,半室月光,独留他孑然一人,站在这间陋室之中。
田豫抬起眼帘,想要透过窗子,看一看他的好友是不是去了室外时,脑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
他虽习君子六艺,却鲜少亲历战场,因此听到风声时已经躲不开了。
“我还真是很少听到这种请求,”她手疾眼快地抓住了田豫的衣领,没让他软塌塌地倒下去,另一只手将并未出鞘的黑刃暂放在一边,“但既然我们是好朋友!你说你想不听使唤地留下来,那我当然要帮你一把啦!”
她摸了摸青年的后脑勺,那里似乎慢慢鼓起来一个肿包,但她一点也不心疼,反而感觉快乐极了。
“来人啊!”她嚷了一句,一个小兵立刻就跑了过来。
“将军?”
“给我准备个麻袋!”她开心地扛起了失去意识的田豫,顺便还轻抚一下狗头,为自己靠闷棍截获一只主簿而感到得意洋洋,“明天我要扛着上路!”
小兵的目光疯狂在昏迷的文士身上和自家将军身上扫来扫去,但他最后还是努力将目光收回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