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存在,就不吭声。
……她站在陈群和糜芳中间,感觉很是尴尬。
过了一小会儿,陈群终于干巴巴地开口了。
“将军这里倒是热闹。”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就是偶尔带他们出来打猎,熟悉一下,”她干笑一声,“我这不算不治行检吧?”
陈群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将军此处既无事,我便先回去了。”他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忽然有一种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的感觉。
“行,那长文路上小心。”她搓了搓手,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
陈长文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登上了马车。
荒原上的土地凹凸不平,车上的身影也晃晃悠悠,慢慢向着夕阳而去。
……意外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其实也称不上是意外,只是那群水鸟机警,能飞高的早就飞高了,但这群少年撒欢乱跑却赶出了一群锦鸡和秧鸡。
水鸟没射中几只,这些飞不高的也算飞禽啊!青少年们策马奔腾就追来了!
考虑到这群青少年是往东跑,只有陆将军留在了西边,谁也不会乱向着这个方向放箭,因此一群羽毛纷飞的东西顷刻间就尖叫着飞过了她的面前!
其中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锦鸡还借力打力,用爪子猛地踩了她的脑袋一脚,然后扑扇着翅膀!
……就一头扎进了陈群的车里。
有青少年追着鸟儿跑过去了。
也有青少年勒住缰绳停下来,看一看将军。
顺便也就看到了没走多远的陈群从车里拎出一只锦鸡。
“这如何就落进我的车里了!”他惊骇莫名,环顾四周,刚将目光移到她这里时,几个世家子策马过来了。
“呵,”一位广陵徐氏旁支子弟看到这场景就没忍住,“陈从事好心机啊。”
“留在此处,原来是计算好了我们不能向此处放箭,因此飞禽必定飞过来。”
“这一回,竟然是长文兄在将军面前拔了头筹,”另一位世家子笑道,“不愧是长文兄啊,领命来阳都巡察,竟也不忘打猎?”
陈群一瞬间脸又白了,“它自落进车里的!”
几个世家纨绔瞥了他一眼,嘻嘻哈哈地策马跑了。
留下了风中凌乱的陈群,一身高冠博带,手里还拎着一只仍然在不停挣扎的锦鸡,徒劳地又重复了一遍:
“它自落进车里的!”
关于“如何在将军面前拔得头筹”,不同的青少年有不同的想法。
小号臧霸可能有一个想法,陈衷可能有另一个想法,糜芳的想法大家都知道了……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李二也在为此努力。
时隔数月,将军又交给他一个任务。
“我觉得,之前你惹祸,除了你自己的问题之外,也有我的问题。”她这样语重心长地说道。
自从知道了将军是女人,李二就再没敢抬头去看她。
但心里还是会暗戳戳地想一想她女装大概会是什么样子,如何就忽然变成女人了,怪不得之前不近女色,他那时撺掇她去亲近同心,还被她拒绝。
……想过之后,立刻就会打个激灵。
……尽管这一路上李二同她走得很近,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奇异的一点都生不出“若是我能娶了她”这种念头。
陆悬鱼实在太强,强得浑然不似人,况且就算她随和又忠厚,李二也依然清楚她心中藏着的另外一面——冷酷,决绝,压迫众生。
这样一个人当主君是好的,当媳妇可不行,他只要想象一下,就会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拿拳头打了一下似的,所以最后他认定,还是自己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比较对劲。
虽然泼辣了些,也苛刻了些,但只要他老老实实,不去乱看那些小妇人,也不出门去乱说话